出了杨宅,武植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在不远处张望,瞧着有点面熟。
那小子一看见武植,立马就跑了过来。
“见过武都头!”
“是你?狗剩?”
“是我是我,没想到武都头还记得我,还没向都头赔礼,前日是我冲撞了都头。”说着就要跪下。
武植一把拉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没有的,”狗剩连连摆手,“其实那天我是真的急了,弟弟妹妹感染了风寒,都开始说胡话了,再没钱看病,只怕…是杨恩公救了我们,我本来打算过几日带着弟弟妹妹们来给恩公当面磕头感谢,却没想到…”
狗剩的声音渐渐低落起来,眼圈也红了。
“既然来了,跟我进去上柱香吧。”
狗剩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武植身后。
见武植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少年乞儿,孟玉楼很是诧异。
待武植一番介绍,看着在杨宗锡灵前嗷嗷大哭的少年,孟玉楼叹道:“相公看人一向很准,这少年能来祭拜,可见是个懂得感恩的心善之辈,是个好孩子。相公一生待人宽厚,可惜自己福缘太薄。”
武植见孟玉楼确实喜欢这少年,心中一动,道:“嫂嫂,我也看这孩子颇有灵性。如今杨家遭难,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如嫂嫂收留他在家中做事如何?杨兄在天之灵,想必也是愿意看到的。”
孟玉楼一听,颇为意动。
武植道:“既然嫂嫂也有意,我便替嫂嫂把把关,万一是个表里不一的,我也不能放到嫂嫂身边。”
孟玉楼心中一暖:“叔叔决定便是。”
...
紫石街,武植家。
晌午的时候,有差役来家中传讯,说是武植与县里吏员吃酒,晚些时候回来。
当听闻武植已经是步军都头的时候,又是一番惊叹声。
但一直见不到正主,街坊邻居也就慢慢散了,就剩王婆还赖在家里。
因为武植此前的交代,潘金莲对王婆心存戒备,王婆不以为意,嘴巴叨叨个不停,恭维的话一套又一套的涌出来。
起初潘金莲听的还觉得受用,渐渐地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心不在焉的盯着门口。
直到武植的身形出现,潘金莲解脱般的松了口气,然后惊喜的迎了过去。
“大郎回来啦?”
见到佳人殷切的目光,武植内心也是欢喜。
“回来啦。”
正待你侬我侬,就见王婆那谄媚的丑脸出现在眼前。
“这老虔婆怎么在这里,不会又打什么歪主意吧?”
看见武植审视的目光,王婆心底一颤,一时间心中升起了畏惧之感:“以前怎不觉得这武大这般可怕。”
王婆不敢再逗留,灰溜溜的离开了武植家。
关上房门,上了门栓,小天地再也没有了外人。
“大郎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害,本来见过知县之后就要回家的,却被县里的吏员们拉走了,以后还要一起同衙办差,不好拂了他们好意,便一起聚了聚。然后就去了杨家。这一通下来,可不就到天黑了,让娘子担心啦。”
“见过孟姐姐啦?”
“嗯,见过了。”
“她可还好?”
“她的处境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