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回教堂的马车里，赫尔德终于放松了下来。

虽然相较于坎德尔，密丝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特异性，但就像沃尔特说的，坎德尔终究比魔女们更加忌惮自己身后的教会，做出过激反应的可能性也就更低。

而魔女们则更肆意妄为一些，这或许也和那位沉寂了快两百年的“大祖母”有关——没人知道这位魔女之母究竟达到了怎样的高度，就连拉特朗的宗座，也只能确认祂依旧活着，依旧有着理智。

再次为自己的弱小叹了口气，赫尔德收回了望向窗外一盏盏煤油路灯的视线，看向了上车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沃尔特。

有些担忧这位老人状态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关心到：“沃尔特先生，你还好吧。”

听到赫尔德的声音，沃尔特从沉思中醒来，他笑着说道：“除了手腕和脚腕有些酸痛之外，我很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被那位准魔女的话打击到信仰动摇呢。”见沃尔特确实没什么异常，赫尔德笑着跟他开着玩笑。

“动摇？怎么会，我只是在奇怪，那位密丝特女士对我们释放善意的目的是什么。”沃尔特笑着摇头道。

这下赫尔德真的开始担心了。

“呃……你确定那是善意？她可是就差没真的揍你一顿了！”赫尔德难以置信地说道，“还是说你是你自己说的那种，被折磨就会兴奋的人？”

看到一脸惊恐的赫尔德几乎一字不差地用着自己曾经调侃他的话语，沃尔特的脸难得的黑了一下。

“错误的，我并没有这种癖好。不过我倒确实认识一个有这种爱好的朋友，你有兴致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认识一下。”

听到沃尔特的反击，赫尔德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将话题引了回来：“所以，你真的认为那是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就因为没揍你一顿，而是直接把你丢出来了？”

“当然不是。”沃尔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密丝特女士虽然把咱们扔了出来，但她可是好心地给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做人要懂得感恩，赫尔德。”

说到这里，沃尔特突然打开车门，将头探出了正在行驶中的马车。

“老先生，您这样做很危险，快坐回去。”驾车的车夫发现了沃尔特的行为，连忙出声制止。

沃尔特先是和车夫说了声抱歉，然后对着不远处一盏刚被点灯人点亮的路灯挥手说道：“虽然我知道白天黑夜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但这里有便捷的马车，要捎上你一程吗？”

站在路灯下的人影握着手中的长杖，转头“看”向了已经停在旁边的马车，她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下午的收获还不错。”

“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确的知道了在这里我们很不受欢迎。”认出了奥丽安娜的赫尔德耸了耸肩，语气中满是无奈。

“谢谢。”搭着沃尔特的手，奥丽安娜坐进了马车里，说道，“我以为你在知道埃托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之后，就应该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看着沃尔特关上车门，感受着重新行驶起来的马车，赫尔德露出了艰难的笑容：“我只能说，这里比我想象中的更不欢迎咱们。”

“我倒是跟这小子的看法恰好相反，坎德尔那边不好说，但至少那位准魔女密丝特似乎对咱们颇具善意。”沃尔特揉着左腿膝盖，乐观地说道。

看到奥丽安娜略带疑惑地“看”向自己，赫尔德摊开双手，说道：“我怀疑沃尔特先生被魔女魅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