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斧子,在山林中,不断劈砍,他要做一副棺材。他不会木工,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就浪费了他两天时间。他又找来朱砂,混着水当作颜料涂在棺材上,一手控火烘干了其水分。就将师父装在里面了,他没有披麻戴孝,因为他没有麻衣,于是只是头戴白巾,在师父的棺材面前跪着。因为他没有遗像,所以只能对着棺材跪着了。
夜晚到了,但是他是睡不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在堂中神像面前念完经,走过道观。
他走过菜园,他还记得小时候师父为了让自己养成劳动的习惯给自己做了几把很小的农具。
走到圈里,又几只鸡和几只牛羊,小时候自己经常来喂它们。
厨房里,他找到了几只小碗和勺子之类,他是师父做给小时候的他的,发霉了也没扔,他问师父为什么,师父只说留个纪念。
灶旁,,有很多柴,小时候自己劈不动,就上山捡一些干树枝,师父担忧碰见危险,就让自己去玩去了。
练功房,这里的回忆很苦,但是他也练就了很好的身体。
正堂的神像很吓人,小时候自己每次来这边都是匆匆走过,跟着师父一起来也是躲在师父身后。念经格外认真,因为不敢摸鱼,他实在怕神像。现在他不怕了,师父倒是不在了。
又到了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一天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只觉得太悲伤了,偌大的道观,只他一个人。他听说过鬼,可师父没什么执念怨念的,好像不会变成鬼。他很寂寞,也很悲伤,一想到自己寂寞是因为少了师父,就更悲伤了。
“师父以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真是寂寞又困难。”
他终于睡着了,梦里,他梦到了师父
“小子,我怎么教你的?要豁达,人死了,就死了,再悲伤有什么用,你是想让我给你留下什么心病?”
“师父……”
“道年,师父这一生除去你之外无牵无挂,走之前就希望你好好的,你可要完成这个愿望啊。我无牵无挂的走,不应该高兴吗?”
方道年又哭了,但他同时笑着说:“知道了。”
张济背向方道年:“走啦,往后的路,你自己走了啊。”
方道年没有去追,但是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地回答:“是,师父。师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