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李时继续打坐,周围只余一队神策军士兵,为首一人,看衣饰,居然品级不低,乃是三品官员,放在神策军中也是绝对的高层,这种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在脑海之中思寻了一番,李时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金吾将军郭仲文?”李时问。如今他的情况很不妙,若是能从仇士良手下这里打通一些关系,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有一定的帮助。
那将军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道士,说:“没想到酒道子居然会听说过本将军的名头,莫非本将军在剑南也有名声么。”
“那倒没有,令曾祖父倒是在剑南很出名。”
“哦,这样啊。”郭仲文泄气般轻哼一声,望向平稳的池面,有些出神。
“郭子仪戎马一生,挽狂澜于既倒,救大唐于水火之间,郭暧郭钊也皆忠良之辈,没想到其后代却是如此不堪,助纣为虐,事阉从佞。”李时讥讽道。
郭仲文像是这类言语听得多了,全然不为所动,笑道:“国公为阉佞,那依你之言,本将军该事何人?”
“李相忠义,莫非没寻过你?仇士良气数不长,若你能就此弃暗投明,必然前途光明!”
“若你是李相之人,那便是第一个来招揽本将的李党之辈。”郭仲文冷笑一声,回应道,“不过就算本将依你之言投靠了李党,便是所谓的弃暗投明了?大唐朝局如此,究竟是何人所致?牛李党争数十年,怕才是朝局糜烂之根本,为权为利党同伐异,李德裕就比仇士良高尚了?”
李时一时语塞,他于朝政的理解和很多百姓士子一样单纯,从没想过这些,仇士良作恶多端,在民间名声早就烂透了,那与其对立的李德裕名声自然便好了许多,可邪恶的某一对立是否就真是正义?也许是另一重邪恶。
“那至少李相为百姓做过许多好事,任剑南节度使期间,蜀中百姓皆对其感激涕零,历任之时万人送别,如此人臣,纵有过失缺陷,我想绝对比那恶贯满盈的仇士良强的多!”思索了许久,李时才组织好言语回应。
郭仲文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李党代表的是世家大族,世家大族之间的派系争斗也是很残酷的,太原郭氏和赵郡李氏之间的龃龉你如何能理解的了,凭出身断人,李德裕?呵呵,我便是当仇士良一条狗,也不会事他,省省口舌吧。”
李时还欲争取,这时,远处有呼喝声传来,一队庞大仪架缓缓行进曲江池。
仇士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