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女主人一声大笑,仿佛她只会笑,而且只会笑一声。
屏幕前,陆子健眉头紧锁。
照这样下去,这场执念解析仪在手册的记录就全是“哈”、“哈”、“哈”……
刘轩倒是气定神闲,忠实的手册记下“哈”、“哈”、“哈”,他对李九卿的能力从不怀疑,毕竟从小就是村儿里最有天赋的非凡者。
李九卿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他的审美真差,怎么会把你缝的这么丑。”
“哈……丑?”
“他水平这么烂,你为什么不投诉他?”
“哈……谁?”
“他把你老公、二女儿和小儿子缝到你身上,让你大儿子漂在鱼缸里被鱼啃食,把你脑袋掰到下垂位置让你不得不一直盯着鱼缸。”
“哈……谁!”
“他潜入房间,用五颗子弹杀掉你们全家,放掉你们的血液,解剖你们的身体,在你们死后洗澡、做饭、收拾餐具,自认为是这里的主人。”
“哈……不是我!”
“他给了你错误的记忆,太太,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李九卿突然话锋一转:“你要赶快回忆起来,是不是你杀了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哈……不是我!”
“是你把自己家人缝到身上,是你把自己吊在灯下,你忘了吗?”
“不是……不是……为什么?”
“因为你很喜欢这盏吊灯,你想凑近了看,你想带着家人一起看。”
“不是我……哈……哈……我记起来了……”
女主人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舌头耷拉在嘴角,如野兽一般嚎叫:“哈……我记得他……他是白头发……他是重刑犯……他逃了出来……他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她挣扎着,扭动着。
那盏吊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抖落。
陆子健掩住口鼻,刘轩退后几步,在手册上飞速记载着过程。
李九卿胜券在握:“女士,不要骗自己,你能说出他长什么样吗?”
“……白头发,被血染红……个子很高,很年轻,戴着手表……他动作很快、很轻……他很温柔,缝线的时候生怕弄疼我……他很有礼貌,会向我们一家人道歉……”
“哈……他是个好人。”
“哈……他很温柔,可惜我们不是朋友,所以他是个坏人。”
“哈……他是个混蛋。”
正在记录的刘轩有些犹豫了。
陆子健不解的看向李九卿,后者和她对视着,同样心生疑惑。
在他的记忆里自然有上一个李九卿作案的全过程,也有给这一家人道歉的画面。
可他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就像是某种奇妙的反应:两个不同时间死亡的人互相影响,对上一个李九卿这位凶手产生了一种正面和负面搅拌在一起的评价。
“继续吧。”陆子健低声道。
李九卿点点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女士,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哈哈……重刑犯……骗子……他也逃了出来……”
女人突然像丧失掉所有的力气,如死鱼一般垂在吊钩下,喃喃自语:
“快逃!快逃!快逃!”
“他来了,灭亡就会跟着来……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栈道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