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几乎引起暴乱的流感吗？国防部上层有人提出议案，趁此机会，推行一种全新的‘疫苗’，基于凤凰城大学的全新科研成果，‘疫苗’可以中和掉人体内多余的肾上腺素，理论上对普通群众无害，却可以对反政府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劣迹分子、精神分裂者起到一定的平复作用，事实上是一种激素类药物，混合在黑猩猩的血清中，已经在多批黑猩猩中实验成功了。上层想象得很美好，通过‘疫苗’清洗掉公民潜在的罪恶，变得犹如羊羔般温顺，同时拥有超强的感知力和协调性，可以让罪犯投入到跨东西海岸大坝、海底电缆等高危工作。然后，然后只需要人为创造一种流感......”

“现在爆发的流感其实是......为了实验？主不会原谅你们这么做！”

一个老太太在人群里尖叫起来，们森神情凝重像在倾听也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群怪物呢？议员小子。”

一把抓住乔衣领的是一个相当凶悍的光头男人，声音嘶哑，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许事发前只是一个附近游荡的地痞。

“结果实验结果出现了偏差，用于黑猩猩有效的药剂在人体中起了更激烈的作用，注射过后，变得异常狂躁、嗜血、神经紊乱，但同时又拥有了很强的抗击打性。身后这座山就是一处秘密基地。情况失控后，首都、总部都联系不上了，我猜想，整个国家，大概，都完了。”

“我早说过，这计划分明行不通。”

塞西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身量不高，他是州立警察局的副局长，乔的下属，但现在这节骨眼他第一个明白过来，官职恐怕都是一纸虚文。

随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里几乎都是身份地位很好的上层人士，听完了天方夜谭一样的所谓内部机密后，大家都不再说话。一个衣着华贵的上了岁数的妇人听到捂住嘴躬身抽泣了起来，旁边棕褐色头发的女人搀扶着她，一旁还有一个金发白皙的年轻姑娘，年轻姑娘圆脸，洋娃娃似的大眼睛，穿着金丝的连衣裙礼服，看起来比林湛小一点，身上满是鲜血，整个人发着抖，林湛听到她叫那个妇人姑妈，她的姑父已经在刚刚的暴乱中丧生了。角落里还有一名牧师穿着的老人，他伤得很重，脖子和大腿上都缠满了带血的布片。

“所以说我们活下来没有变成那些鬼东西的，都是没有注射过疫苗的！老子没打过，你们这些狗屁的精英，还有谁打过吗？我帮你快点了解。”

光头男子反应得很快，手里攥着一根钢筋敲打着水牢的铁栏杆，他是个高大强壮的男子，幽暗的光线下头顶一条不长的刀疤十分骇人，挨个逼问着，妇女们哭闹成一团，乔束手无策地瘫坐在一旁。男人俯下身子看着林湛，对她吹了个口哨，一双绿色的猫眼泛着寒光。

“这么白，却还不是美国人。”

“我从中国来，那里没有流感爆发，我和我的朋友都没打过疫苗，你看看这里的人，除了老人就是孩子，还有知情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打过疫苗，除了......”

林湛颤抖的声音弱下去，少了一个人，们森不见了，她顿了顿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闭起了嘴巴，此刻她不信任任何人。

“你这么大喊大叫有什么用吗？”

塞西想出手制止，习惯性地摸了下腰间，那里除了没有手枪，银手铐也不在了，光头男一眼看穿了这个曾经威风的警长，狡黠一笑。

“暂且饶了你们这群废物，老子要出去找到我那该死的弟弟，老子饿得要吃人了！”

这话让其他人同时闭上了嘴。

“林小姐，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成功击退了一个变异人的？我是说你看起来那么瘦小，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们森死死盯着林湛，把住她的肩膀，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酒窖上方这会儿传来噼啪的密集的脚步声，听不清是不是怪物在游走。光头男低声咒骂着什么，一边用布条缠好钢筋，似乎随时准备突破出去。贵妇和侄女抱着缩成一团，神父口中念念有词，乔神色也很凝重。大家显然都不同意出去。

林湛环顾了一下大家，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头发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插在腰间，她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刚才似乎起了些作用，用那条斑点带子绑紧了头发，她平静地说，

“我同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