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关切道:“没事,不值几个钱。没受伤吧?”
“没事。”
几个伙计默契地低头,不再谈话。
这个新来的厨娘以前好像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帮工,因为烧得一手好菜就被招来,其实她并不像一个帮工。
她虽长得不美,却知书达理像个小姐或夫人,就像她的名字,王若梨——如梨一般温婉。只是眉眼之间总萦绕着一层化不开的愁。
她的活计做的好,说话也是细声慢语,只是平时不怎么说话。她早年死了丈夫,有一个儿子,独自抚养他到成年,却从不与人提起他。
是个可怜人——这是大家对她的评价。
打烊后,王若梨又一个人走了。
她住的地方有些远,需要好一会儿功夫才到。
她住的地方是一间旧茅草屋,这是她已故的丈夫留给她的。屋子不大,却很整洁,院子里还有一棵梅树,枝干被修剪得很是漂亮。
王若梨推开,一个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久不见,沈夫人。”
王若梨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不禁后退两步,吃惊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脸上。
女子微笑道:“您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怎么,让您失望了?我不仅没有在那个地方被凌虐致死,还逃出来了。我来找你索命了。”
宁折川步步紧逼:“你就不想说什么吗?”
妇人脸色苍白地看着她,眼里盈满恐惧,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鬼一般。
王若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姐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不要伤害他。”
“你也会感到害怕吗?像你这种没有良心的人?”宁折川冷笑着说,“我曾经把你们当做我最后的家人,你怎么能够——”
“我从来没想过要攀宁家的高枝,也不想让小姐毁了他。”王若梨望着她,说,“如果是你的要求,辞夕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住你,莫说他好不容易获得五行司的职务,就连心也要掏出来给你。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他好不容易争取的大好前程,好不容易不像我们一样奴颜媚骨地生活,怎么可以毁掉?”
“那我就可以被你毁掉吗?我们何曾亏待过你?”宁折川大声说。
“不,不,”王若梨去抓住她的手,泪水从眼角滑下也不论,急切地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还给你——我这就还给你!”
宁折川想甩开她的手,却被死死抓住手腕。
刹——
一瞬间,来不及去想,宁折川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被按着一把匕首推进对方的胸口。
瞬间血流如注。
“这样,你们就不能在一起了。”王若梨倒在地上,很快没了呼吸。
匕首丝毫不差地推进她的心脏,就像被精准计算过的一样。
哪来的匕首?她怎么会杀王若梨?宁折川脑子里一片混乱。
到底怎么了?她蹲在尸体旁,抱住膝盖,不敢移动丝毫,直到全身僵硬,双脚麻木,提醒她一个事实——她杀人了。
或许不是她杀的,但确实和她有关。而这只是因为王若梨不愿意让她和沈辞夕再有关了,她要用自己的血在她心里埋下不安的种子。今后她只要再见到沈辞夕,就无法忘记今天的场景——这是她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