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音赶到时,正撞见走出洞口的凤海嚣。
她看着面前的紫衣男人,恍惚了一下——这男人长得极美世间少有,几近妖冶、深情冷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目光聚焦到他被血染红的左手上,又一联想着刚刚师尊的命星陨落的异象,不由得悲愤交加,泪水朦胧了眼前,愤然道:“我师尊的死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哦,是我杀的他。”
“你说什么?”流音怒火攻心,剑已经提起,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镇定道,“你可要想好,一旦担下这个罪名,我宫流音必定终其一生都要追杀你,不死不休。你可要想好了。”
“所以说我最烦你们这些正派,杀人还要师出有名,明明心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凤海嚣莞尔,抬起染血的左手,笑道:“我就是用这只手贯穿了他的心脏。他死的时候还说要为我算一卦。真是有趣啊。”
“你——”
“不止是这样,就连他之前中毒也是我一手设计的。你不觉得,他有这些弟子,对所有人都如此亲近,甚至对我一个仇人都如此挂怀。唯独你一个亲传弟子——临终前却不召见,你觉得他信任你吗?”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懂什么!要不是师尊庇佑,我早就因为谋逆被斩首了,师尊怜我年幼,以百年月傍之约换了我和重羽的性命!岂容你个杀人凶手在此挑拨。”
“看来你很执着呢。”
“废话,受死!”
一剑刺来,凤海嚣不慌不忙地躲开。
这个小丫头的把戏即使没有神息,也并不紧张。
他以术法破掉她的剑招,扣住她的手腕,轻松卸掉了她的力气。
“你是妖!”
凤海嚣无视她吃妖的表情里,面无表情地说:“看道我们的实力差距了吗?快滚去修炼吧。我现在不想杀人。”
说完,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留下独自震惊的宫流音。
……
长安西市的一间客栈里,正值午饭时间,掌柜和几个伙计端着碗在后厨吃着饭,边有意无意地说几句闲话。
“喂,你们可听说前几天被抄家斩首的大司农宁异一家?”
闲谈间,不知谁有人提了一嘴。
老板问道:“抄家斩首?先皇离世后,京中好多年这般惨的世家了。这宁异犯了什么事儿?”
“就因为他腹议皇帝!”泡堂小二咬了一口大蒜。
“附议?这算什么罪?”
“是说他在肚子里议论皇帝的意思啦!妄议天子按照当朝律令本就是大不敬,是死罪,所以皇上才杀他。”
“这个意思。”小二哦了一声,突然说,“不对啊,皇帝是怎么知道他腹议皇帝的?难得皇上会读心术不成?”
“那是皇帝的近臣陆慕舟大人看出来的,陆慕舟是从五行司出来的。”
“若是五行司出来的人,那就错不了了。”
哐——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碗掉到地上碎了。原本在角落静悄悄的厨娘蹲在地上,用手捡着碎瓷片。
“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厨娘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