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伙人，”唐辟笑笑，“还可以。”她在夸奖，又像不屑，“蜜罐子里泡出来的人，抖落的全是蜜点，谁看着都觉得不错，谁知道真正是什么样。”

“哦，你这话听起来，就是不打算和我分那点股份啊。”权娟揶揄，“这地方挺好，以前怎么不知道喊我来。”

“嗯....”唐辟抓着杯子思索了片刻，这个开了一年多点的地方，每天下午四点钟开始营业，九点半关闭订单，一个月刘颖至少有十天要请假，满打满算，正式纳客的时间应该不足三个月。

一觉睡醒，她就少了那些宏图大志，若不是内心强迫性作祟，都不一定有毅力撑过来，这会也不想给权娟讲创业艰辛，唐辟把吸管插到杯子里，喝了一口，“还不错，你试试？”

权娟了然她在逃避问题，跟着伸手将另一杯抓到手里，旋转了一圈，“是还不错。”

“你还没喝好吧。”

“话题度不错。”权娟手腕轻晃，“环境，文化，消费群体，外观，各个角度我都可以把话题拉满，结合你俩不缺钱，里面装的一坨屎，都可以吹成奢侈文化。

我喜欢，股份分我一半吧。”

“成交，我就是....”唐辟摇了摇杯子：“找个地方喝茶，确保自己不发霉。”

生意似乎就是这么起步的，互联网上在流行一种说法，世界所有的团体其实在一开始都是个草台班子，她也就不纠结将来如何。

亲兄弟明算账，唐辟匆匆拟了个合约，转手ipad递给权娟，双方签了个电子名，再趁着中午四个人都在，齐齐凑活吃了顿饭，彼此就算认识了。

聊及未来的蛋糕，陈娜作为元老，唐辟主动将自己手头的份额再拿了一个点出去给她，慷慨的像网络盛传那样，当年阿里巴巴初创，给了前台千分之二的股份。

也像是无数个死于无声的初创公司，拿不出真金白银来留人，唯有画一画未来的大饼稳定局势，虽然暂时不缺陈娜一份工资，但大家都是创始人，皇帝还给身边太监赏俩看门权呢。

仍旧是漫无边际的在想这些东西，刘颖和权娟倒是一见如故，双方侃侃而谈，唐辟拎起包，“我下午有事，先走一步。”

三方作别，她回到自己无比熟悉的阴影里，难得找出一两年没用过的行李箱打包了几件外套，准备返回老家的行程。

记忆中，十月份的村里已经开始下霜雾，弥漫在山林田野之间的朦胧看着是烟一样无形无状，等人一脸扎进去，细碎的冰粒子往鼻尖上一摩挲，转眼就是通红。

因着是早上的飞机，她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去赶时间，所以得提前一晚住到机场酒店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能让人稍微清醒点。

给钟点工王英发过信息，处理好卧室电器，唐辟拽着行李箱往电梯口，掏出手机往上滑的时间里记起，也得给花店老板说一声，至少半个月不用往自己这放花了。

她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迟钝感，就像给周正转账过期的消息是昨天的，现在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