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只能活六十年。

少女捂着嘴，惊讶道：“师傅，咱们这一趟，要賺普通人半辈子的钱？”

李青显然没想到经商会如此赚钱，后来想想，即使在江南，胭脂虽说不是太稀罕的东西，可也不是寻常人家消费起得东西。

自语道：“爹早些年要是下水，现在咱们家恐怕早就不走镖，改经商了吧？”

少女的心思不在镖局，而在江湖。

对于生意更是不怎么上心，问过，听过，就算了。

腰间配刀早就搁在桌子上，少女抚摸着刀柄，像是看到一整个江湖的侠气，“师傅，元会刚刚放了排行榜，上面多了几个新面孔，新的天下第一，是个刀客，身开十九窍，据说到目前只出了一刀，一刀砍杀了黑山上一条成了精的虎妖，师傅师傅，这世上真有鬼怪妖无吗？”

杨镖头自然也是看过元会新出的那个榜单，他这种只开十三窍功夫的武夫，自然登不上榜，所以更加心生向往。

“咱们流城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啊，最大的高手才十九窍，你爹那会儿，身开三十六窍，力可开山，出刀的时候刀有光，用剑的时候剑有气，更可隔空御物，真可谓陆地神仙了。”男人神色颇为自豪，往事历历在目。

李大哥要是还在世，流城这片天，威远就是老大。

“丫头，你知道吗？你爹死得时候说过，这个世界…有仙！”

李青惊呼一声，“仙？”

随后捂紧嘴巴，小声重复了一句，“仙人？怎么可能！”

杨镖头追忆道：“这世间，是有修行者的，真正可以飞天遁地的那种，一剑可跃海，可飞天，可御风而行，傲游天地。”

“师傅…这些都是我爹跟你说的吗？那该是何等快意！”李青向往道。

杨镖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嘴里苦涩更多，年轻时他就遇到过妖，还是一只很漂亮的妖怪，“有仙，自然是有妖的，只是这方天地，仙不多，妖自然也是不多的，你爹穷尽一生，也只见过几次那种开山倒海的场景，其中一次，更是那剑斩大妖，那是一头走江祸乱人间大蛟，被我人族前辈一剑斩之！”

男人提起来的心气很快暗淡无光，明知道高山上有那种风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如何能不失落？

少女眼睛亮亮的，憧憬得很，握住刀柄的手，忍不住收紧。

那种是真正的大侠，剑仙，不像好些佩剑的公子，其实是个草包，剑也只是个装饰脸面的东西。

李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那个问题：

“师傅，我听他们私底下都说，你不像个武夫，反而更像个书生。”

杨镖头饮尽杯中茶。

“他们说的没错，我原先真的是读书人。”

二十多年前，他真的是一个进京赶考，但落榜的书生。

回来的路上遇见妖魅，是只专吸人精魄的狐狸精。

要不是李大哥相救…

“丫头，很晚了，睡吧，说不定你以后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李小女侠呢！”

李青眼瞅着师傅不想多说什么，又听到一声女侠，吐了吐舌头，开心道：“师傅，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