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陛下的这种想法的确是好的,但我知道,仅仅召集几名死士是完全不够的,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朝堂之上,尽管门派林立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绝不能让陛下亲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以权谋私、控制朝廷、掌握国家。所以召集几个人直接夺权,反而会促进他们联合。因此我想利用他们的矛盾,逐个击破,而做这些仅靠我一个人以及朝中的几个没实权的老臣是完全不行的。”
说到这儿,他看向我,有些决绝:“本来我是想先把你拉上‘船’再说的,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说了。我想先联合吏部尚书霍该,因为在他的操纵下,他们家几乎掌握着整个吏部,可以轻易左右一些官员的升迁,而他又与御史大夫潘权关系密切,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可是,霍该本人生性多疑,与他联合则要授其以柄。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栓绳子的狗容易乱咬人’,所以我就要给他一个把柄,一个让他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我的把柄,我打算给他送一些礼,让他给我一个官位,这样成了‘假借不廉’,到时候,他就可以以此为威胁。”
“可是”他面露难色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总归不能由我亲自来,一来风险太大,而且显得有些鲁莽和愚蠢,二来我一直以来都宣扬出一种‘不参与党争,遗世独立’的形象,贸然这么做,将会引起意想不到的注意,所以我来找你,到时候我就宣称你是我的儿子,接着再找个机会说你‘有意于仕途’,然后我就以此为契机,拜访霍该,最后我们唱一台‘戏’……”
我听完就一皱眉,感觉这个计划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么儿戏,那么不靠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开口道:“额”,刚一张嘴,我就词穷了,主要是他这东西毛病太多了,一时间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emmm,这位,‘老先生’——姑且允许我这么称呼你——首先我不得不对您的‘家国情怀’表示敬意,我们暂且抛开我是否决定参加您的这个‘宏图伟业’不谈,我们先来简单地讨论一下您的这个计划的合理性。”
“‘假借不廉’可是《法经》上所明令禁止的重罪,而且是‘买卖同罪’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官员受金同其左右共诛之,买卖同罪,予金者亦诛之。’尽管后面有一句‘金自镒一下罚而不诛也’,但是你肯定不能只花一镒金吧?这样他也不就完了?你觉得他会这么傻吗?”
“哈哈”听到这话,他笑了一声,拿手指点:“你这法条背得还不错,不过就是太天真了,霍该卖官、贪污、滥用私刑,哪一项不是重罪?《法经》能管他吗?能管的话我还用这么麻烦吗?他完全可以找几个替死鬼,再说了御史大夫潘权又是他的人,御史大夫就是监督百官的,哪个官员贪污、哪个小吏犯法,难道不是他说了算的?到时候真要是要置我于死地,岂不是易如反掌?”
“那这样的话,有没有这个把柄他们不都可以除掉你?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确实是,不过要是没有这个把柄,他们要除掉我就要‘费点儿劲’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哼,想简简单单地就把我给收拾了?笑话!我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结识这么多人,你真以为是吃干饭的?”
我听完这话,直接反唇相讥“嗬,他们这么有用,那你怎么不直接和他们拼啊?”我嘴角微微上扬“还是没那么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