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姿芸平日里在谢府就爱听人讲宫里的八卦趣事,尤其爱听皇帝的几个儿子斗来斗去的故事,不过其中鲜少听人谈论到七皇子沈衍之。
沈衍之十四岁时从谢府搬回宫中,那之后他背后有谢大将军为他撑腰,所以已没有多少人敢欺负他。
他不是突然就被召回朝廷,回去确有一事,皇帝沈舟有立储君的意思,他想用几年的时间考验一下各位皇子的能力,对外说储君当选贤举能。
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自然只有皇帝沈舟自己知晓,他能坐在现在的皇位上,都是踩着亲兄弟的尸体得来的。
古往今来都是立太子为储,很少有皇子为储的例子,他就是想看兄弟间自相残杀。
然而当皇子们在各个场合大展身手时,沈衍之似乎并不想参与到储君之争中,在宫里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谢姿芸听的最多的便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的名号,记得他某次出游打猎,竟将一才八岁的皇子误当猎物射杀了。
因为那件事情,谢姿芸对太子的印象特别糟糕,今天明明是黄道吉日,她偏生倒霉透顶了。
宫内礼数繁多,捣了乱的竹音拽了下不知所思的谢姿芸的衣服,然后先行了跪拜礼。
“拜见太子殿下。”
谢姿芸及时反应过来,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微微对着太子俯身,“参见太子。”
沈玄策将手一挥,说道:
“免礼。”
谢姿芸抬头就见沈玄策离自己不足一米远,这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眼尾天生微挑,尤其是眼尾处还似有似无的晕染一抹淡红色胎记,极为俊美,只是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是父皇今日新娶进来的妃子。”沈玄策漫不经心道,“胆子不小,夜里敢在宫中乱跑。”
谢姿芸尚且不知这宫里晚上藏着什么玄机,她只知道自己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承蒙太子殿下关心,姿芸只是在绮芳宫内饿了一天,寻不见人送餐食,这才出门想找点吃的。”
皇帝沈舟匆忙之间并未给谢姿芸冠称,她对外依旧以名字自称,倒也算顺了她的心意。
“有些人嫉妒你命好,一眼就被天子相中,受点委屈是难免的。饭食好说,你且去宫里候着,我会派人给你送来。”
太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心。
“那便多谢太子殿下,姿芸先行告辞。”
谢姿芸说完带着竹音往沈玄策反方向走去,沈玄策看上去好说话,可那凌厉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离得近时大气不敢喘,远了才和竹音同时呼出一口长气。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
“小姐,莫说你了,那气势我头都不敢抬。”
“还是家里好。”谢姿芸委屈道,“想我父亲母亲了。”
两句话的时间,竹音已经飞跃到了围墙之上,见自家小姐状态不佳,她跟着也没什么好心情,正巧看见绮芳宫内有一方池塘,便提议道:
“小姐,你不是最爱吃鱼了吗?这边正好有个池塘,我去给你捞几条上来烤。”
说完就跳下了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