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嫡女今日出嫁,绫罗绸缎挂满了街巷,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于耳,是京城小姐出嫁时难得一见的大阵仗。
只因她嫁的不是别人,是当朝的天子。
说到这桩婚事,无一人不惋惜,谢家嫡女谢姿芸刚值二八,而这天子可是位年岁六十有余的老人,佳丽三千不够,还要再添。
谢姿芸那日不过上街添置点称手兵器,遇见微服私访的天子将被一从天而降的瓦块砸中,便上前拉了他一把,就被瞧上了眼。
婚旨下达后谢姿芸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坊间皆流传宫中吃人的事迹,女子入宫轻则监禁一生,重则尸骨无存。
她父亲是领军打仗的大将军,知道此事后便请了皇帝收回成命,熟知那皇帝竟以军粮相逼,誓要娶谢姿芸进宫。
谢姿芸虽不情愿,但也明白若抗旨不尊便是弃家族利益于不顾,毅然决然地入宫请示婚期,并让宫中媒人为她和天子算了八字。
八字甚和,天子高兴坏了,相识不过七日就定了婚期,而今日正是二人相识第十一日。
“小姐,再哭妆可就花了。”竹音与主子同乘一辆马车,于心不忍,便打开手帕为主子擦拭眼角的泪。
谢姿芸从小舞枪弄剑性子极为坚韧,但也抵不住现下悲伤的情绪,发泄情绪的方式就是哭,可眼下哭都不行,她只能生生忍着,被皇上发现自己嫁过去哭的眼睛泛红成何体统。
“竹音,我入了宫,是不是这辈子就逃不出来了?”
竹音急忙捂住谢姿芸的嘴,“小姐,有些话还是私底下说为妙。”
护行的一对车马都是宫里的人,若是被哪个大嘴巴听见说出去,新迎娶的嫁娘满心满眼想着逃,那可就遭了。
谢姿芸是个聪明人,之后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了,说多错多,宫内可不抵家里。
马车平稳行入宫墙,驶进绮芳宫。
绮芳宫是皇帝专门为谢姿芸安排的宫殿,自是比不上坤宁宫,皇帝耍性子乱娶亲本就引起不满,所以宫里没有铺张。
马车在宫殿门口停下,谢姿芸披着红盖头,掀开帘子后只能看见自己的脚下,以及那一只皮肤松弛粗糙宽厚的大手。
谢姿芸犹豫片刻,最终将手搭了上去,皇帝想耍帅将她拽下马车抱进怀中,硬是没拽动。
皇帝尴尬地摩挲着谢姿芸的手,激的谢姿芸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强忍住不适,跟着皇帝的步伐迈入绮芳宫。
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酒席,她的婚礼就是乘坐马车在宫里和街坊溜了一圈,甚至街坊上所布置的一切,都是父亲为女儿安排的。
“阿芸,你先在床上坐一会,我马上就回来。”皇帝领着谢姿芸在悬挂了红色帘帐的床上坐下,随后遣退了所有人。
谢姿芸不安地抓着嫁衣,脑袋里想着如何才能不将清白之身毁在今天。
关门声响起,皇帝等人群差不多清退后不顾一切地将谢姿芸的盖头撩开。
好在谢姿芸从小习武成就了一身蛮力,她推搡了一会儿,低声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