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在颤抖?”齐元安嗓音沙哑地道,双目赤红的盯着床上的人,一路而来的风霜把未曾损耗他半分风华,反而雕琢了他风骨。身上的轻甲已经被卸下,搁置在桌案上,鱼鳞般的轻甲折射着雨过天晴后,太阳投下的淡光,银光闪亮。
齐元安一身夜色织锦衣袍,脚踏黑靴,即使坐在床边垂首弯腰替床上的人掖被角,也能看出他身姿欣长,衣物之下身材精悍。
“给你捅一剑,看你抖不抖。”无溪抽着烟,懒懒的斜过眼睛,在他旁边站着面含担忧的寒云。
无溪烦躁的别过视线,他被两个莫名其妙不认识的人拽过来给莫名其妙被捅了个对穿的何江南医治,心情实在是糟糕至极。
不过一番匆忙之后,现在他知道那位坐在床边,对何江南一副情深意切的男子是齐元安,站在自己旁边的男子名叫寒云。
齐元安闻言沉默不语,目光在何江南面上来回游走,直至现在,他那双拿剑向来稳当的双手还在颤抖。
分别数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见对方,居然会看到那样一副让也肝胆俱裂的画面。
何江南浑身湿透的躺在床榻上,血水流的到处都是,腰腹上插着柄刀刃寒凉的长剑,在被狂风凉雨搅的纷飞凌乱室内。
本来二人为了避免和谷中侍卫纠缠,潜伏进入谷内,寒云先带了他去院落里找何江南,没找到人,倒是见了一个脾气极坏,抽烟制药的医者,匆匆问出人在主阁后,便见到这样的一幕,齐元安的心都停跳了一瞬间。
“把这个给他吃了。”无溪瞧了眼天色,见刚从乌云里解放出来没多久的旭日逐渐西晨,绚烂霞光染红半边天幕,心中思索着何江南应当还未吃药,便提醒了这两个心思沉重的人。
“快些喂给他吃了,不然谁知道他明天会忘记什么。”无溪以烟杆点了点半敞开的柜子,里面齐齐放着二十多瓶丹药。
他自嘲的想,天下还有几个人能像是自己一样,这么为自己的情敌操心的呢?
站在他一旁的寒云蓦然侧头看他,凤眸微密,寒意纵生,“你说什么?”
无溪顿了一下,见寒云的面色实在可怖,解释道“他体内的蛊虫会让他是以,必须用药压制。”
寒云神情恍惚了一瞬,“沈离又在他身上下了蛊虫?和我一样的会失忆的蛊虫?”
齐元安抬起双目,漆黑眼瞳转向他们,他之前从寒云的口中得知了沈离对何江南所做的一切,是以遇到对方的时候才如此决绝的要擒拿重伤对方。
是以,现在听到寒云的话,立刻明白在寒云离开之后,沈离又在何江南身上放了一个蛊虫,目光徒然锋锐起来,他神情无什么变动,气势悄然转变,压的周遭空气凝固,好似海面上暴风雨来临前一刻的平静。
无溪左右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心中顿时了然,寻思了一会,干脆把自他来闵月阁后所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