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皇宫之后,陛下携着我的手说道:“如今西域事了,我大秦周边再无外患,来年全力发展民生,促进经济,广纳贤才,休养生息,今日算是节前提前庆祝,大年初一朕在皇宫宴请群臣。”
此次回到朝堂之上,多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元帅、枢密使老当益壮,司宇、范文芳、晏敏、蒋元等人皆为年富力强,才学惊人之辈,后起军事之才张维、林海、尉迟横、孙楠等人也是青春年少,短短三个月时间朝堂就是生机勃勃,呈现出一副生机盎然之相。
几轮敬酒下来,司宇等人纷纷前来敬酒,司宇大人感激涕零的对我说道:“国公,往日在成都真是坐井观天,如今走出蜀地之后方知还有长安如此雄城,我大秦蒸蒸日上,在桓王之下为臣,不胜欢喜,我司宇生为大秦生,死为大秦亡。”其实我也猜得到诸位蜀国降臣在桓王之下为臣必是心生欢喜,桓王善于纳谏,诸臣只要有良策献上,必被采纳,如此群臣集思广益更觉自身价值体现,加之秦国军力强盛,对外态度强硬,身为大臣自是不需委曲求全求得他国眼色行事。司宇大人接着说道:“谢国公爷举荐,在下一降臣能居如此高位,陛下要我来年进行科举选拔,望国公有空来我吏部指导教诲。”司宇在我面前姿态放的很低,我也没有恃宠而骄,与司宇大人连干三杯之后约定时间去吏部详谈。
接着晏敏与蒋元大人也连续上来敬酒,据晏敏尚书所说:“长安至成都的官道已经修通半数,仅剩最为艰难的广元段还在钻山修桥之中,如今年天气允许,约在明年夏季基本可全线贯通。”晏尚书对大秦朝堂之高效深为惊叹,早晨朝堂议事申拨银钱,翌日户部即可到账,辰时与吏部申请新增官员岗位,午时官员即已到位,且才学人品皆为一时之选,晏尚书说道:“此路修建如此之快,户部与吏部皆是功不可没。”如此景象也正是我与陛下期盼之状,如今朝中文武全臣励精图治皆为实干之辈,相信陛下再也不复往日困苦之情。
向陛下望去,果见陛下喜形于色,眉宇之间似乎也宽阔了许多,正在久盯陛下之时,只见陛下眉心之处一道黑色魅影闪过,时间极短,若非我已是九品高手几无可见,上次陛下就出现过一次,我一直以为陛下是在练什么绝世武功,或者是冲击战神修为,可是今日所见那道魅影似乎是祸非福。
我正在低头思付中,只听到陛下说道:“如今朝堂之上,上有大元帅、枢密使老骥伏枥,中有诸位尚书年富力强同心戮力,年轻一辈诸如蜀国公等人冉冉升起,我大秦这般班底,何愁齐楚?待来年科举选拔贤才充实到基层为官,我大秦更要屹立四帝国之首。”
百官自是群声附和,只有我在思索着陛下之黑影事宜,陛下似有所觉,见我沉默不语问道:“云安,你可有不妥?”
“回陛下,许是舟车劳顿,此行西域,往返近六千里,不瞒陛下我这一生就算这次跑的最远。”我自是不会当众扫兴,找了个借口说道。
“蜀国公,你虽位高权重,可是朝堂之上你年纪最小,也敢大言不惭说你这一生,朕罚你三杯,居然敢在各位爷爷叔伯面前妄自尊大。”
知道陛下心情开心,拿我打趣,我自是不会生气,举杯说道:“云安年少,言语莽撞,自罚三杯。”
枢密使与大元帅坐在皇帝身边像两个老小孩互相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我起身走到陛下身旁说道:“陛下,臣前来敬酒,申请一个月的假期,这段时间臣请就不上朝了,陛下有事随时传唤我就是,节前我想在各部转转,诸如吏部科举,工部制铁、火药术、户部的西域通商事宜等等与各部尚书一谈。”
陛下点点头说道:“准,云安此次出行身体可有不适?”
“那倒没有,此次西域之行,微臣未受半点外伤。且自觉功力有所长进,臣准备在来年冲击战圣修为,只是还缺少一些历练。”
“朕自诩武学天才,九品升战圣也是冲击了九年,年年四处历练方才得此成就,不想云安升入九品一年之后就有此雄心冲击战圣,云安若是二十岁之前成为战圣,绝对是华夏第一人。”
与陛下敬酒之后,来到大元帅与枢密使之间,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二位老者中间的地上,“唐小子,去西域舟车劳顿吧,也幸好是你年轻力壮,三个多月收复一国,拓疆千余里,往返六千里,要是我老头子,骨头非散架不可,老头子与你饮一杯。”大元帅端过酒杯随意的说道。
“李老头,你说我这个孙婿咋就这么好呢?我看人咋就这么准呢?”枢密使故意挑逗着大元帅说道。
“知道你孙婿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文武全才允文允武行了吧,不用天天在我面前嘚瑟。”
两个老头之间的打趣我是万万不敢参与其中,与大元帅饮了三杯之后,端着酒杯对枢密使说道:“爷爷,我敬你一杯。”枢密使笑得脸上开花般灿烂,喝一口眼气大元帅一眼。这两个老小孩我是不敢招惹,酒敬完之后对枢密使说道:“爷爷,明日我去您府上看您。”不待枢密使显摆赶紧走了。刚回到座上,熟识的群臣纷纷前来敬酒,我也没有推托,酒到杯干,喝至中场,丹田小人真气运转几个循环之后,酒意减轻了大半。
一场畅快的酒宴直到三更天方才结束,回到国公府后,妙言居然还没睡,我见到妙言说道:“明日我手书一封,我现在任兵部尚书,你先在兵部挂个郎中吧。平日就居于家中,有什么事再说吧。”
安置了妙言之后,我也回府休息。
翌日辰时起床之后习惯的练习刀法半个时辰之后,想起了陛下那道黑影,于是找到了二师伯,把这个情况和二师伯详细描述了一下,二师伯听后沉吟了良久说道:“听你所述似是中毒,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未曾听说有哪种武功会出现如此异象。”
“那么有哪种毒会出现如此情况?”
“很少据我所知有两种奇毒会出现此类状况一种是牵机之毒附上苗疆的一种蛇毒之后会出现这种异象,不过不是绝对情况,还有一种就是牵机之毒附上东海之巅的一种蛇毒,总之此异象必是混合之毒,一种毒物肯定达不到这种情况。”
“那中了此毒,如何解毒?”
“很难,牵机之毒已经是毒中之最,混合了蛇毒之后更是难解,关键还在于是苗疆之蛇毒还是东海之蛇毒,解法各不相同,此毒必是长期服用之效果,在未见患者的情况下,仅凭口述难以解毒。”
“如此事不宜迟,二师伯,你随我进宫吧,我们面见圣上之后再做定夺。”
“怎么?中毒之人是桓王?按理说不应该啊,桓王武圣修为,自己是否中毒应该自身有感觉才是。”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可是陛下眉宇之间的黑影我绝不会看错,走吧,二师伯与我进宫再说。”
二师伯与我匆匆来到皇宫,御书房外洪锦当值,看到我之后上前行礼说道:“国公爷来了,可是要见陛下?”
“是,麻烦洪公公通报一下。”
洪锦见我神色凝重,转身进去禀报,未几出来带我直接进来御书房,见到陛下之后,陛下见我身边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很是好奇问道:“云安。这位是?”
“这位是我二师伯,家父一门四个师兄弟,家父最小,大师兄是晋国宰相杨柏泉,三师兄是齐国墨澄玉,这位是二师伯,一直隐居在终南山,我在终南山与赵茜回师门才得相认,二师伯精通医术与毒术,昨日陛下宴席中,我发现陛下眉宇之间似有黑色魅影闪过,与二师伯交谈之后,怀疑陛下中毒。特请二师伯如皇宫为陛下诊断一下。”
“是否中毒我不知道,不过最近一年以来朕的真气运行到紫宫穴时,真气就难以为继,大元帅曾为朕看过两次,只是以为练功出了岔子,朕已经接近半年没有继续修炼了,宫中的太医也寻不出病因,如此就麻烦了。”
二师伯也不多言伸手搭在陛下的脉上,左手搭完换右手,搭完脉后沉思了良久说道:“陛下,我还不能肯定,需要放血验血方能确定。”
“那就放血好了,不能修炼朕苦之久矣。”
二师伯自腰间取出三只金针,分别刺于陛下中庭穴、紫宫穴、璇玑穴,中庭与璇玑流出的都是红色血迹,唯有紫宫流出的是黑红色暗血,二师伯看到之后对陛下说道:“可以肯定陛下是中了牵机之毒与某种毒蛇的混合之毒,且是长期之毒,看这迹象中毒已有五六年了,只是所下之毒剂量极轻,乃是多次少量日积月累方才形成如此规模。”
突然洪锦疾步走进御书房,未及行礼匆忙说道:“司宇大人屋外求见,似乎是大皇子出事了。”
“传司宇进殿。”陛下说道,接着对我说道:“先听司宇大人有何事。”
司宇大人进殿之后似是未料到我也在御书房,行礼之后迟疑道:“陛下,微臣禀报之事与大皇子有关。”
“讲。”
“大皇子今日不知何因突然当街发狂,在朱雀大街连杀十余人,现下已被我京兆尹衙役控制住,押入牢中,大皇子依然狂躁之极,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加害于他。”
“大皇子是否面红耳赤,双眼淤血?”二师伯插嘴问道。
“面红耳赤确有其事,双眼淤血尚未看到。”
“大皇子是中了赤毒,此毒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毒,施毒者将毒蛊下入中毒者食物之中,中毒者食用之后会出现幻觉,所有身边的人都会被臆想成敌人,势要杀死周围所有的人。”
我急忙追问道:“能否解毒?”
“能,此毒是一次性下毒,只需用内力将蛊虫震死,不过若是此蛊虫在大皇子身体潜伏已经超过一个月时间,只是在今日方才被施蛊者激发的话,纵是震死蛊虫,大皇子的一身武学也就废了,而且后遗症就是再无子嗣。”
“为什么此蛊如此凶猛?”我不解的问道。
“此蛊专食人类精气,入体之后就潜伏在睾丸,蚕食周边精气,一个月之久足够蛊虫食尽成年男子精气,此等精气被蚕食殆尽,无法再生,故而再难有子嗣。”
“这位高人先与司宇大人前去施救大皇子,朕与云安在宫中等你们的消息,洪锦,与这位高人同去,施救之后带这位高人回御书房。云安,你在这里陪朕。”
二师伯刚走,陛下看着我说道:“云安,到此时,相信你应该能猜出来谁下的毒吧。”
“颖贵妃?”颖贵妃一直在照顾陛下的饮食,如此之久为陛下下毒,且让一个武圣毫无知觉除了颖贵妃不做他人之想。
“不错,只是朕不知道是颖贵妃下毒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自己孩子的意思。”
“陛下不要着急,我二师伯医术惊人,自诩自己的武圣修为只是平平,唯有医术方有几分得意,且二师伯是鲁人,与齐国有灭国之恨,必会为陛下竭尽全力。”
“陈宛瑜入宫之后甚得朕之喜欢,朕拟册封为娴贵妃。”
陛下这句话让我一愣,什么意思?难倒是陛下知道了陈宛瑜是受我之意入宫?我正在思索间。
“娴贵妃有了身孕,太医已经确认了,方才两个月。云安,如有一日朕不在了,朕只有托孤给你,大元帅与枢密使年纪老了,无法为未出生的皇子遮风避雨,只有你能,如天不佑我大秦,生下的是皇女,朕就禅位于你,你继续执掌大秦之荣光。”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以您武圣的修为,二师伯绝佳的医术定能保您平安无事。”心下却突然想到妙言所说,那个为你遮风避雨之人似为短寿之相,难倒陛下真的过不去这一关?
陛下与我都未在说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陛下想必是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似乎已有安排后事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洪锦与二师伯回到了御书房,司宇大人并未跟随,想必是大皇子已无生命之忧,司宇大人送大皇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