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位身穿绸缎制成的长袍,刺绣花样不如天泽精致,但身上佩的玛瑙、珊瑚、碧玉价值不菲。
而另一位只穿了件浅灰长袍,连纹样都没有,但胜在相貌过于出挑,不禁让人多看几眼。
他们两个见了南宫凌没有行礼,只右手覆在心口上,微微点了个头。
“天泽的水土真是好,男人都长得这么白。”身上佩戴宝石的是漠北太子,冒顿,他盯着南宫凌揶揄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笑道:“是不是没吃过牛肉,怎么瘦得像只瘟鸡?”
“大胆!竟敢对皇上无礼?”
冒顿出言不逊,惹怒众臣。
一众大臣登时站起,怒指他们:“你们来我天泽是求和的,却摆上这番狂妄态度是什么意思?”
“这就叫无礼?”冒顿摊开手,耸耸肩。
“我是带着诚意说的,希望你们的皇帝多吃些牛肉,好让身子骨壮实一点,像你们的南宫玄夜一样强壮。”
冒顿又摆出无辜的表情:“我可是好心!”
南宫凌微笑,朝众臣摆摆手安抚:“众爱卿快坐下。”
“漠北民风彪悍,崇尚武力,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天性也。”南宫凌漆黑的眸子深沉,语气平和。
“漠北太子是以浅薄的学识,送上好心的祝福,大家要谅解一二。”
一番暗讽,一众大臣听得舒服,齐刷刷地落回座位。
冒顿微微勾起嘴角,重新打量起南宫凌。这位小皇帝的表现,似乎不像是卫琥曾描述的胆小怕事、食泔水的孩子。
南宫凌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冒顿太子身边的这位是……?”
白秀也注意着那个穿浅灰长袍的人,他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观察自己,两人对视了许久,直到南宫凌开口问起。
“他叫阿伏于。”
冒顿说起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视。
南宫凌恰好捕捉到。“阿伏于,朕听说过你。休屠王的次子,母亲是神女月氏,诞下你后不幸离世,惹得休屠王燃火三日,为她哀悼,感情至深,天泽皆知。若不是有长子在,想必休屠王会立你为太子吧?”
白秀扬眉,看了一眼南宫凌,好一个明晃晃的挑拨离间。
冒顿却很吃这一套,他倏忽冷下脸,瞥了一眼身边的阿伏于,捏紧了拳头。
阿伏于缓缓移开视线,看向南宫凌。
“天泽皇帝过赞。休屠王只注重能力,我远远不如哥哥英勇、宽厚,有哥哥在,我当然不是太子。”
冒顿闻言脸色舒缓了些,慢慢放松了拳头。
白秀看着这个冒顿太子,暗暗叹了口气。
身材挺好,长得也还算不错,在一起先谈谈恋爱倒不亏。但城府不深,容易被他弟弟拿捏,若真要与他在一起,估计这太子位置没两年就得换人了,这可不是好事!
是以,她十分不满意这位漠北太子。
然而,然而。
冒顿感受到白秀的目光,看向她。
“听说天泽太后风华绝代,意思是长得十分美丽。今天见到,确实很美,父王一定喜欢。”
白秀:“……?”
冒顿目光灼灼:“天泽太后与草原单于,很相配。”
白秀:“……?!”
偶吼,原来要嫁的不是漠北太子,是老单于啊!
也对,太后再嫁,唯有草原的君主配得上,他人不够资格。
白秀一笑,自嘲道:怎么来了这里,跟老登这么有缘?
大臣听完也是一惊,心有余悸地寻思着幸亏皇上没让他们女儿嫁过去,接连感激地望着南宫凌和白秀。
皇上怜惜臣子,太后不惜牺牲。
天泽盛世有望!
“两位请坐!”南宫凌摆了一下手,又对着小剪子眼色示意。小剪子当即领悟,提高声音喊道:“大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