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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望向眼前这位如古希腊雕塑般的男子,是马荣牵的线,搭的桥,名叫陈风。经过三场会面后,安妮意外地推测出马荣是现下圈子里嘴最紧的那个,但这紧闭的嘴巴也只是等待着一个昂贵的价格去撬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被拒绝过,安妮还是不自觉得找上了马荣,哪怕他的笑容安妮越发觉得厌恶。就像斯嘉丽见白瑞德一般,厌恶过,被拒绝过,却在每次遇到困境时第一时间找到他。马荣很意外地快速回复了安妮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怎么,不是说好的不入局么?”安妮对着电话控制不住没好气地说着,也分不清是她求人还是别人欠她的,不自觉地发泄着这几周积累的负面情绪。
“我想你应该用谢谢做结尾。”马荣说完着挂了电话,听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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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小姐?”陈风看安妮看着自己出了神,提醒着安妮。
安妮你收敛点,把嘴角的口水擦擦吧,安妮回过神,暗骂了自己。“陈先生,我查过贵司开在淘宝的交易记录,也在天眼查上查询过贵司的信息,陈风这个名字似乎行业里也不怎么出名。”
“呵呵,我们这些平行进口商,能长久,都是受得住低调二字,要为我们的货源负责,大家闷声发财。不过地下久了,积累了,总想转地上折腾一番。所以,买了这公司的壳子。现在说说吧,接了盛总的烂摊子,我的回报是多少?这可得往里垫上不少资金。”陈风的问题简单犀利,达到纯粹的目的,通常毋需多言。在外面谈生意,冗长的开篇,崎岖的描述往往透露着资本的匮乏,而时间对于真正赚到钱的生意人是唯一的奢侈品。所以陈风的直接,并不表现出丝毫急迫,反而给人以一种底气,一种压迫感。
“据我与盛总上次洽谈的价格,一千四百瓶一天,按我们公司底价算上百分之十的折扣,与你的拿货价,扣去物流,货值单月三百万,你的净利润在单月一百万左右,只是帐期得六个月。”
“哦?也就是说我总共得押注一千两百万的成本在盛总这里?”陈风笑了笑随即拿起了电子烟开始抽,似乎安妮提出的是个很可笑的方案。
“是的,如果你愿意,这生意你拿去。鼎盛集团怎么说也是央企控股的产业,盛总这个个人大股东就算遇到了麻烦,也不会影响公司未来正常运转。”安妮耸耸肩。
“这么做,你的回报又是什么?”陈风吸吐了一口烟,眯起眼睛观察起安妮来。
安妮不惧对面的打量,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冰美式,回旋道,“冰美式这眼下虽看着苦,回味确实甜的,令人上瘾。只要静心品偿,没有人不上头的。你的资金垫付也好,我的丢单也好,都是一时的困难,跟这冰美式一时之苦一样的。”
“陈风先生,你的直接,我很欣赏,在公司里缠绕久了,刚刚这些单刀直入反倒显得可爱起来。”安妮打趣着,试图放松一下原本不应在和煦日光下出现的紧张节奏。“我的回报就是我可以脱身而去,说到底我就是打工人,要活的长久,多做不如少做,少做不如不做,不做不如拖着,拖着不做就不错。你们生意人是看得到利益,也能承受相应风险的,下不下场全在自己精准计算中。我这样的打工人,一点蝇头小利就要搞得焦头烂额,不值得,边拖边做,说不定上面意思又完全变化了重做。”安妮垂下目光,仔细用右手拇指擦了擦杯口的红唇印,微微笑着说。“所以如果有回报,我希望是你的保守秘密。说到底我这样,并不符合世俗规则。”
“你就不怕我连PD公司那一百瓶的生意都吞了?”陈风听罢挑衅地说。
“你的货源我也有资源调查清楚,向上汇报的。我俩都是行业里还不配拥有名字的人,到时候可别太出名了就好。”安妮笑了起来,感叹这陈风这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真不像是有千万身家的老板。
陈风哈哈一笑,放下了电子烟,戴上了墨镜,然后抱手撑着桌子前倾,洁白整齐的牙齿简直太好看了。“那么安妮小姐,什么时候一起见见盛总吧。”
此夜,陈风坐在昏暗精致的吧台前,喝着手中的山崎,跟一旁身着麦昆衬衫的男子说道:“会面很顺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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