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业点点头“勇气可嘉，后生可畏。传，赐尔京畿外宅一座，着新科探花，翰林院学士韩存玉任都察院都御史，监察百官，韩存玉，若是朕打完仗回来没见你抓人，就把你送回清河老家。”

海生潮让摄政王府门客记录在册。那书呆子还没缓过神，猛的抬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

“呆子，还不领旨谢恩！？”魏语无奈小声在背后提醒他。

“臣叩谢陛下圣恩。”

“阿语既然这么关心韩都御史，便送送他，”魏成业调笑道，“记得要走正门。”

管事见状刚要将帷帽斗篷递过去就被海生潮拦下，搞得老管事一头雾水。

魏语叹了口气向陛下告退，领着韩存玉向前厅走。

魏文澜与沈沉昭目光追随二人背影，少年束着高马尾，玉冠玉面的书生意气风发，而他们的女儿比那少年矮了一头，素中带艳的衣裙，披着厚厚的毛领敞衣，淡雅得体的半束发髻只有几朵小银花装点，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走着，竟觉有些恍然。

“陛下恕臣自作主张之罪。”魏文澜回过神赶紧起身告罪，沈沉昭见状也照做。

“皇叔皇嫂这是作甚。朕见他第一眼就知你二人用心良苦，他是何驸马的孩子，朕感念你二人了朕一桩心愿…只是没想到，驸马竟还有血脉尚存，若昭熹姑姑知道，应该会高兴吧。”魏成业赶紧将二人扶回座位

“当年公主以思念苏学士不愿见驸马作掩护将驸马外派到清河县，驸马怕牵连公主，以病重为由请辞归田，殊不知那时公主就已经……后来驸马遇见存玉的母亲韩氏，与之一同归隐，只是好景不长，何雎言在存玉三岁时就去世了，存玉六岁母亲也病倒了，就在去年的这时候，年关头上，清河放榜的时候，据说韩氏看到儿子名字在榜就撒手人寰了……”沈沉昭连连叹息，她颇有些悔意当初没有立刻派人去仔细赡养韩氏，也许不会那么快就……

“竟是如此……其丁母忧，为何呆在京都一年之久？”

“陛下，事发突然，我们等不了这三年孝期，于是将韩氏遗体马不停蹄运来京畿风光下葬，待一切结束再行迁坟。无论如何无人守孝是为不妥，可这培养计划不可拖沓荒废，于是我们想着把阿语过继到韩氏名下，如此一来阿语和存玉轮流守孝，倒也说得过去。”沈沉昭如实交代缘由。

“海生潮，”魏成业一招手，海生潮立刻跑到跟前听旨“着，有慈母韩氏，温良恭俭，慈母苦心育孤儿，方成今朝探花郎，其功可表，追封三品诰命，赐随葬玉帛，另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若干以韩氏名予未来新妇。”

翌日，成帝长明殿面见新科状元、探花和榜眼，赐宫花，走马天街。

魏成业站在城楼上远眺，看着韩存玉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自己八岁那年的何雎言，也是如此情形。

何驸马若是能看到此景，定当欣慰。

恍然间，他又想起当年他被封藩出宫时，人人皆避而趋之，除了他师父和沈姑姑也只有他何雎言敢直言上谏，替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