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每一秒都可能丧命的环境里,这个问题重要吗?
夏桴鹤也不知道,但她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红袍使者说什么于她而言都不重要,她问这个问题之前,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烛台上的灯是一对,这个“安全线”看似保护玩家,实则暗地往红袍使者的方向流动,对他展现出不一般的亲昵。
而他冷静的样子看上去不像不知情,甚至伸手任由流光萦绕自己周身,十分确信流光不会伤害自己。
但红袍使者先前的害怕确实做不得假,因此夏桴鹤才会跑到“安全线”附近,伸手挑衅,若是红袍使者本人,在摊牌被挑衅的情况下,只怕是已经把握机会对夏桴鹤动手了。
“做个交易吧,你们毁掉那座卧佛,我让你们离开此地。”
‘红袍使者’收回手,流光淡去,他缓缓向后靠,倒在他身后的石像上,这才懒洋洋开口继续道:“你们知道的,这道结界坚持不了多久,一旦结界消失,你们还是会死。”
“与其就这么等死,不如跟我合作,求取一线生机。”
烛台上的灯暗下,垂直掉落砸在卧佛执印的手心,风吹过,带来花香,灯滚动一圈,停在夏桴鹤脚边,“要杀我们的不就是你吗?”
“此言差矣,要杀你们的,是我的玩具,不是我。”
梵钟声响彻大殿,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默默等待第一个出头鸟出现。
一位纹着大片纹身的男人骂了一句,率先冲到卧佛身边。他的手中无称心工具,只得拿出手机猛砸。
而后接二连三地,大批绝望的玩家纷纷上前效仿男人用手机打砸。
少数人试图阻止,但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败下阵来。多数人保持中立,一动不动,听天由命。
夏桴鹤弯腰捡起灯笼,在远处静静看着人群扑向卧佛。
它太大了,纵使玩家已经用尽全力,伤害仍然聊胜于无。
也不难理解他们的此番行为,现存活二百五十人,加上已经死去的,怕是五百人有余,折了将近一半。
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现在活着的人,犹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一方被动防守,一方把握主动权。
如‘红袍使者’所说,这条「安全线」坚持不了多久,时间一到,他们还是会死,与他合作,还能赌他信守承诺,或者,趁其不备,先发制人。
‘红袍使者’勾起唇角,动了动指尖,他身后的石像扭动身躯,一声巨响,石像分崩离析,残石飞入线内,人群犹豫片刻,毅然决然抱起石块,砸向卧佛。
两者相互碰撞,沉闷声过后,卧佛面目全非,四分五裂。
明黄的光线彻底消失,似有若无地哭声悠悠回荡,‘红袍使者’理着略显凌乱的袖摆,缓缓朝人群靠近。
路过夏桴鹤身边时,他瞥了眼她手中的灯笼,目光短暂地停留,从喉咙溢出声轻笑,在夏桴鹤不解的目光中,走向人群。
每迈一步,群众的心便落一分,现下抱团取暖已然来不及,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红袍使者’一直围绕着卧佛残躯打转,似乎想从中窥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