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红袍使者肆意地狞笑,身体却处在失重边缘。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跑到卧佛身边,还没缓过劲儿来,铜制烛台上的明灯忽地落下,火瞬间点燃盖着卧佛的红布,迅速将布焚烧殆尽。
奇怪的是,等布被烧完,众人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相顾无言,默默查看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夏桴鹤也不例外,但检查的不是自己,是那截枯手,它被拿在手中上下挥舞,不管夏桴鹤怎么打,始终一动不动。
就跟一瞬间被抽走所有生气般。
夏桴鹤转身,眸光扫过已经暴露出全部身体的卧佛,离它远了些。
离了七步远,枯手动了动手指。
夏桴鹤又向卧佛靠近,枯手再次不动。
看来,卧佛是克制这些玩意的关键,搞不好,也是离开的关键。
有了头绪,夏桴鹤又掏出了手机,没等做什么,便被突如其来飞来的断手吓了一跳。
面色微微一沉,夏桴鹤将手机揣好,以防掉地上摔坏。接着,她拿出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手,按下它的四根手指,留下根细长的中指,高举。
对着红袍使者。
“…………”
她有病吧。
出于猎奇心理,陆南溪对夏桴鹤来了兴趣,他挪到夏桴鹤身后,手刚刚伸出,没料到夏桴鹤会转身,两人大眼瞪小眼。
陆南溪嘴角荡起弯弯的狐度,露出八颗牙齿,眼睛微眯着,夏桴鹤手中的手就这么怼到了他的嘴中……
以竖中指的方式。
“……”
“…………”
夏桴鹤收手,闭眼,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是一种想死的感觉,不是尴尬,而是脚趾抠地,想直接入土为安。
陆南溪则是身体一僵,痛失表情管理,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唇,弯腰呕吐。
夏桴鹤发誓!发毒誓!她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陆南溪会跑自己后面站着,离她那么近,她算误伤。
陆南溪咬牙切齿,“你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啊”。
“嗯……抱歉”
夏桴鹤有些心虚,心虚有余,忍不住东张西望,这一望,恰恰与红袍使者对视上。
红袍使者面上的扇形体被他拿在手中轻摇,宽大地兜帽摘下,长发飘动,露出那张金雕玉琢的俊颜。
只不过,此时此刻,没人想欣赏。
玩家大多以仇视的目光注视着他,那架势,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红袍使者轻蹙眉头,不慌不忙,他带着杀意的眼扫过卧佛,杀意快要化为实质,又在触及卧佛的脸时,闭目移开视线。
连他脚下的石佛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停住。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谁都不曾主动跨过那条“安全线”。
梵钟又响了……
这次它没有停,一声接着一声。
地面上缝隙缓缓消失,枯手软趴趴卸力,丧失生气。
玫瑰花瓣裹挟着残肢断臂远离视线。
殿中干净如初。
但洞中石佛“不见了”。
它们变换了模样。
哪有什么石佛,分明是青面獠牙地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