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才明白,尿尿尿得远,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种值得炫耀的资本。
1969年夏天。
陈琦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抖了抖,满意地抽了抽裤头带,面朝山岗,张开双手感受满山的风。
“命硬不敢说,命根子肯定硬。”
十八岁朝气蓬勃的身体,像一台刚开封的发动机,时刻想开车。
漫山遍野,没有女人,只能看公牛追着母牛爬跨来解馋。
当然,有女人也不行,并不能乱解衣,瞎解馋。
因为现在不是2024年,而是1969年,是一个男女作风很严谨的时代。
当然也是一个知青下乡的特别时期。
1968年12月,伟大领袖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指示,上山下乡大规模展开,1968年当年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1966、1967、1968年的三届学生,后被称为“老三届”),全部到农村去,为建设农村,出大力,流大汗。
陈琦就是老三届的最后一届,有点遗憾,大学已经停止招生,有三年之久了。
知青被欢送踏上远去的列车时,是一身军绿色服装,有军帽伍帽徽、领章,胸前一朵大红花,若不是垂下的娟条,印着“光荣”两字,知道的知道是去下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接亲。
这样的场景,陈琦历历在目,当初满怀豪情下农村,广阔天地炼忠心,不顾父母劝阻,从家里偷出户口簿,办理迁移手续。
到农村插队落户,过着的是务农生活,农村地区普遍贫困,条件相对艰苦。
陈琦深感艰苦,一日三餐没有荤,睡觉睡在牛栏旁,没有抖音,没有B站,没有WIFI,晚上睡不着,没有宣泄的对象,能看的书也没有几本,《十万个为什么》上半年才发行,你说生活该有多苦。
艰苦的公社,艰苦的生产队,艰苦的岁月,说起来一大堆。
噢!别忘了,还有艰苦的公牛和母牛。
可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大家都很开心,反正我穷你也穷,谁都不用比较,自然也就没有偏见。
集体精神大过天,个人主义靠边站。
连牛都是生产队的牛。
你说你心里还有什么好苦的。
很多时候想开了,不是因为内心真的想开了,更多时候是因为没办法。
陈琦索性双手抱头,懒洋洋躺在草地上,管它公牛发情,还是母牛发情,反正打死了有牛肉吃。
“陈琦同志?”
“陈琦同志?”
喊话的是女知青江珊,身着朴素,一脸干练和精神,脚下踩着一双快磨破的布鞋,风尘仆仆而来。
见陈琦躺在草地上睡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就上来了。
“陈琦同志,你到底怎么回事,最近你的态度很消极。”
“我们响应领袖的号召,到农村来,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你怎么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陈琦眼睛都没睁一下,“我实在困得不行。”
“年纪轻轻,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呢。”
江珊弯下腰,一把将陈琦拉起身。
看来劳动真能改造人。
江珊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到农村来不到一年时间,力气大都可以征服男人了。
“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自暴自弃。”
“领袖讲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陈琦没好气说,“我一不会犁地,二不会插秧,三不会收稻。”
“你说的是同一样,叫种田。”
“我只会放牛。”
“明天开始就不用你放牛了。”
“那我做什么?”
“你可以挑粪啊。”
“……”
陈琦前世作为大医院的知名妇科男医生,阅女无数,呸,不是,看好女病人无数,号称妇科病杀手、少妇的救星、女人的导师,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见过的女人比脱过的衣服还多,你想想生活有多滋润。
平白无故跑这来放牛,换谁谁不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