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有心展示,可李时源却无心看。
“老夫要施这套针法......”李时源一边低语,一边将气凝至手腕,在张大夫惊讶的目光下,第一根针,入体。
他抬手去取第二根针,面色如常道:“老夫这套针,应当......鲜少,或是根本没人知晓,您先看看吧。”
张大夫早已被他这手施针手法给震住了,连连点头道:“老夫不急、不急,老夫不说话打扰您了,您先施针吧......”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时源手中动作,心中惊骇万千,似是有汹涌波涛席卷而来,拍得他心口咚咚作响。
一针,两针,三针......
六针!
此时不过六针而已,李时源便已用了六种施针手法!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针一手法!
——苍龙摆尾、赤凤摇头、龙虎交战......
光听这三种手法的名字,便知实际施起来有多困难,但他观李时源面色如常,毫不见费力之色,甚至他就连每次下针间隔的时间,细酌之下都有说法。
何等恐怖!
张大夫藏于眼中的骄傲与自信早已消失不见,此时只剩下了震惊与敬佩。
这三种手法......他不过堪堪学会一种而已,且每次下针之时需屏气凝神,根本不能似李时源这般泰然自若。
但李时源恐怖之处俨然不止如此,因为......
后三种手法,他竟是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甚至连名字都猜不出来!
这三种手法,与他这几十年来听过的、了解过的所有手法都不一样!
他想抬头用眼神问问门口的余九思,到底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位世外高人,对方是否是某个隐世大家的传人,不然为何能掌握如此多的手法与针法。
但他更舍不得将目光移开片刻,生怕错过一瞬,遗憾终生。
就这样,在他震惊、惊叹又敬佩的目光中,李时源终于施完了整套针法。
他捋袖停手,沉声说道:“停针一刻,取针后病人方可苏醒,苏醒后会有极强的饥饿感,但不能让他用食,先饮下两碗凉开水,一个时辰后方可进食。”
“哦哦哦......”张大夫像是他的小徒弟一般,孜孜不倦:“敢问李大夫,为何要喝凉开水?病人身子本就虚弱,此举不会伤脾胃吗?”
李时源点点头,认同道:“确实会对脾胃造成些许刺激,但饮凉开水利大于弊。”
张大夫感觉自己行医几十年的认知收到了重创。
他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可......这是为何?”
李时源从箱中取出纸笔,低头开方道:“您在吉木村的日子比老夫长,依您所见,此疫所导致的中、重症患者,有何相同病症?”
张大夫蹙眉看向床上病患,思索后说道:“邪火侵脏腑,难以消除,还有......”
他说到这儿猛然瞪大双眼,终于明白了李时源的用意,“您的意思是,您方才行针,是为泄火,而后再以脾胃与皮肤排火,以达目的!”
他不得不感叹李时源见多识广且下手果断,此法换做任何其他大夫,都是使不出来的。
医之一道,最讲究温和固本,像李时源这般大胆,敢想敢做的,他从未见过!
但李时源这一法子,从根本上来说,并未有所不对。
如今病人邪火侵及脏腑,若是此时还光考虑温和固本,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