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仿佛浸了油,黏黏的附着在晴朗的天空。远远的大钟亮了,提醒着每个看到它的人,夜已经来临了,寂静的校园内人影稀疏,忽然从楼上下来许多学生,声控灯也好不热闹的亮了起来。
一个学生在楼梯口声控灯底下,振臂高呼:“汽车人,出洞!”随后一跃而下跳过五级台阶,其他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的下来了。
每个人无一不抱怨开学第一天就进行什么摸底考试,把他们本就薄弱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抹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们的班主任丝毫不在意这些,她,谢布饶说:“将来用来看你们的进步,放心,成绩我并不公布。”
李默然就叫做默然,没有为什么。因为他话太多了,所以起名默然来称赞他“不爱说话”的品性。
他随学生们一起下了楼,诺大的校园里今生他们一个班于是他仰望远处的大钟,思绪不由得向未来飘去。
又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可笑,于是也回去了。
谢女士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翻着一张张用再生纸打印成的试卷:空的,空的,两个字,三个字,一个对的。
忽然她看到一个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于是瞟了一眼名字然后记住了他,只是可惜这张卷子不是李默然的,因为他只写了五个字。
早上起床向来是李默然深恶而痛绝之的,首先要面对明艳的阳光,当然冬天除外。
其次是早餐万年不变的猪肉粉条馅包子,和上面淡下面甜的杯装小米粥。
这些东西他早已吃腻,如果起来晚些的话那就可以跳过早饲料而直接吃午饲料了。不过现在不行,因为他要去学校于是只能关闭味觉吃掉早饲料。
六点五十,他本来以为会有很少人这么早就起来,但是街上来往的行人否定了他的想法。
等到他到班里就看到谢女士站在讲台上,浓妆艳抹也不能给她早已步入中年的年龄回春,反倒增添了一抹妖艳之色,看的默然心中一阵发毛配上圆规四的规格,高高的不怒自威。
人都来齐了,默然左右寻找不见“汽车人”,果然他是第一个转走的。
上课没几天,他便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满意。
除了教他语文的闫女士和教他数学的谢女士,虽然不止一次地在心中询问,但他发现他的疑问并不会问出去。
因为他压根不敢开口,闫女士交的语文他是双手赞成的,姑且是因为他上课时只需要举双手表示赞成就行了,笔记是根本记不上的。
谢女士教的数学,他只是在心里表示赞成,因为一旦他举手表示赞成,谢女士就会对他的回答表示不赞成。
期中考试之后天气转凉了,但并不完完全全令人感到寒冷,因为谢女士的课和闫女士的课还在继续。一上闫女士的课他就气的热血沸腾——听不懂、记不上、考不好。
一上谢女士的课他也热血沸腾——怕提问、听不懂、练不会、考不好。不过考试才过了一个星期,闫女士就被调走了,估计是在她的教导下学生们考的都太好了。
闫女士的离开狠狠地激起了同学们爱好学习的心情。包括李默然在内,无一不抨击闫女士教的语文课,他们团结一致为了用成绩将严女士改换班级成功而欢呼雀跃。
现如今严女士走了,语文课没有人代,于是学校给这个班派了一个刚工作三年的,另一个女老师来上课。
梅小姐的确有青春之风气,大家第一天上课时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课堂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谢女士坐到班后改作业,听闻此声,眉头略皱,不过同学们又看不到她,掌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新来的梅小姐激起了大家对语文学习的又一次热情,于是班内一时洋溢着对梅小姐教的课的赞美之词。
这些赞美不只有大家终于能够在语文课上记笔记的兴奋,同时还有对梅小姐青春模样的喜爱。
不过唯有后一种赞美之词是从来不能讲明的,同学们之间只互传:终于来了一个能看的语文老师了。
默然想将自己置身事外,但这难如登天。于是他也加入了赞美的行列了,不过一切事物的新鲜劲一过便无人问津了。
赞美也在持续了一周左右渐渐停息,然而期中考试的成绩却又在班内刮起了一阵疾风。
谢女士得到成绩的第一天下午便将它送到班内每个家长手中。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话虽如此,罕见的是有人又欢喜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