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渝在春风楼跟张千秋讲了一个时辰的封神榜。

张千秋仍不满足，好在王福找了过来。

“东家。”他看了眼张千秋，不清楚是否要继续。

周若渝说道：

“自己人，直说无防。”

王福对张千秋行了一礼，才继续说道：

“我上午送货去兴隆记后，请了一个相熟的掌柜吃饭，据他所说，他们东家姓李，与霍府的大管家相熟。”

周若渝皱眉道：

“霍家？大将军府？”

张千秋不知前因，听到这里只当是想与兴隆记合作某些生意，便开口道：

“冯子都吗，这人在长安的面子可不小，三公九卿以下的官都要给几分面子，需要我帮忙吗？”

周若渝解释道：

“倒不用，此行来长安途经龙门县，遇上几个拦路匪徒，其中一人当是这兴隆记的伙计，后来幸得龙门县令相助，虽将贼窝铲平，但这背后似还有主使，这不顺手查探一二，或许与这兴隆记东家并无关系，更何况你父亲都说了，过几日就会帮我查清。”

张千秋点头道：

“难怪先前他突然说龙门县一事，原来如此。”

周若渝做了两小时说书先生，饭都没吃好，这下王福过来便有了回家的借口。

“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宣平里吧。”

张千秋虽无奈，但也只得先行应下，回程路上，张千秋问道：

“这封神榜的故事很有意思，莫不是当年的黄车使者虞初辞官之后去了绛县隐居？”

周若渝既听不懂黄车使者是什么官职，也没听过虞初的名字，一时竟有些后悔，谎言一旦开了头，就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为了不穿帮，只好老实问道：

“虞初是谁？”

“百家中有一流派传承便是小说家，先帝尚在时，这虞初在长安为官，任方士侍郎，所乘马车为黄色，大家便戏称他为黄车使者，这人平素就喜欢收集民间传说，汇总成书，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周书，有不少篇幅讲的就是周文王灭商的故事，因为他的故事与正统史家出入较大，朝中大臣认为嬉戏之言，流于民间无妨，在朝为官，特别是在天子身边为官，怕这些戏说之词误了皇帝圣听，便多次上书要孝武帝将他开出朝堂，皇帝只作没看到，他自己知道后倒是主动辞了官。原来是去了绛县隐居啊。”

周若渝听着张千秋的分析，只觉头大。

“这却是不知，当年那老人也只是路过绛县，我见他落魄，有些可怜，请他吃了几天饭，他便跟我陆续讲了这个故事，故事讲完他也就离了绛县，不知去了哪里。”

张千秋脑补道：

“如果真是他也正常，当年尚在长安为官时，他就喜欢扮成落魄老人去民间与人闲聊。”

周若渝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聊，连忙把话题往其它方向引导。

“原来小说家是这样的啊，百家中的其它几家都有些哪些著作？我去找来看看。”

张千秋往车厢里一躺，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不喜欢读书，哪里能知道？”

周若渝有意掌控谈话内容，便追问道：

“法家了，你爷爷怎么着也算法家正统传人了，你不会连法家的书也一本都不知道吧？”

张千秋思考了片刻才道：

“倒是知道两本，一本是韩非子，一本是商君书，只是商君书一般人看不到，只有皇帝能看。”

周若渝其实知道这两本书的存在，只是书里的内容，那就抱歉了，真是半个字也不曾读过。

“哦，商君书是商鞅写的吗，为什么只有皇帝能看？”

张千秋侧身盯着周若渝的眼睛问道：

“你猜我知不知道。”

周若渝笑道：

“以张兄之威武霸气，你猜我猜是不猜？”

张千秋假意怒道：

“老周，莫要欺人太甚，下次去春风楼我定要找几个小姐姐好好欺负下你。”

周若渝只好回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

周忠坐在车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挥了下手中马鞭，心中想着，少爷还是在长安更快活些。

与此同时，远在龙门县的贺惟庆准备连夜赶赴长安，送行的陈县令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