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
张千秋更觉脸上有光,连忙给周忠也倒满一杯,带着几分讨好说道:
“不曾想忠叔还是七品小宗师,失敬,失敬。”
周忠看向周若渝,他实在不晓得如何应对,刚刚若不是张千秋生拉硬拽,他是万万不会进来的。
周若渝开口道:
“忠叔只管吃喝,想说话就说,不想说话不用理他。”
周忠点头,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随后开口道:
“有点酸啦,还没酒味,不好喝!”
正准备倒第二杯的张千秋愣了片刻,就对门口喊道:
“来一壶醇酎!”
周若渝看张千秋吃瘪,觉得十分好玩,便问道:
“醇酎可是酒名?”
张千秋摆出一脸肉疼的表情道:
“贡酒,一贯一壶。”
周若渝笑道:
“忠叔,放开喝!”
张千秋挑衅道:
“有本事一起喝,我十岁那年第一次喝酒,就连喝了三杯。”
周若渝心想,我五岁可就喝过了,只是嫌酒不好而已,只是这种事没什么可显摆的,于是随口说道:
“老张威武,一会我陪一杯。这烤羊何时上来啊,不会要一两个时辰吧?”
正说话间,美女小二刚好送酒进来,听到周若渝问话,便代为解答道:
“客官不用心急,正常烤却要一两个时辰,不过我们这的羊羔是早上就开始准备的,我帮您去后边催下,很快就好!”
两人出门颇早,虽然在吕夫子那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在张府呆的不久,其实尚未到午时。
张千秋将醇酎打开,酒香浓郁,三人各自满好一杯。、
张千秋正要说些场面话再一起碰杯,那边周忠已经仰头喝下。张千秋摇头笑了笑,只好举杯跟周若渝轻轻碰了一下,便各自干杯。周若渝细细品味了一些,还算勉强,跟后世三十度左右浓香白酒区别不大。
第一杯酒刚下肚,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深目高鼻的大汉,端了一个大木盘过来,羊羔已然烤好。
肉香四溢,周若渝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正要开动。
张千秋却是对着门外刚进来的一波客人“咦”了一声。
周若渝便把头凑过来,顺着他的视野看了过去,张口问道:
“熟人?”
张千秋点了点头。
“你昨天不是要什么铁锅吗,走在前头那人便是我大汉最大的铁器商人孔仅的长孙,孔方德。”
周若渝听后,觉得还是桌上羊肉更有吸引力,随意说道:
“我要一两斤熟铁打口炒菜的铁锅而已,随便找个铁匠铺应该就可以了。”
张千秋却是把事情想复杂了,一听他这么说,便也没了兴趣,随手把门关上说道:
“还以为你想做私盐生意,准备打一批大铁锅煮盐了。”
周若渝听到私盐二字,说道: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吧!我可是个守法的大汉子民。”
张千秋一边分肉,一边带着几分不屑说道:
“我爷爷倒是一生求法,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竖敌无数,被人在背后说成酷吏,最后还被人污蔑以国策之走向告商贾囤货谋利,朝堂无人为我爷爷分辩,不得已自杀明志。先帝查抄我张家之时,才发觉除了天子赏赐,家中别无余财,这才得以自证清白...”
张千秋说到此处,切肉的速度都快了三分,显是心中积郁良多。
周若渝劝慰道:
“以法治国说来容易,行之却是千难万难,怕是千年以后也只是治国之辅,而不能成为治国之本。”
张千秋叉起一块切好的羊肉叹了口气道:
“我父亲也是这般认为,所以他这辈子只求权,与法家一门的人远不如爷爷那般亲近。”
周若渝从练功的第一天起,就听爷爷提醒过诸子百家后人各有所长,听张千秋这说辞,倒像是自己碰到了第一个与所谓百家传承有了直接关联的人。
周若渝咬了一口羊肉,汁水满口,鲜嫩,咸香,不由说了一句好吃。
张千秋开心道:
“明天带你去吃另外一绝,香肉。”
周若渝见张千秋情绪有所好转,便把话题拉了回来,问道:
“你刚刚说法家一门?这一门里都有谁啊?”
张千秋口里含着肉,闻言喝了杯酒,将口中食物顺下去后说道:
“爷爷尚算法家门人,父亲自爷爷死后就与法家中人划清了关系,到我这一代,倒是真不认识还有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