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长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咱们想欺负谁就打谁。”、
周若渝也不介意一孩子的吹牛之言,当然他也没想要欺负谁,嘴中应道:
“张兄威武霸气。”
有说有笑中,一行人穿过城东的房舍农庄,终于到了宣平门前。
长安尚算方正,除北边城墙近渭河缘故,是一条东高西低的斜线,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城墙皆是直线,长度都在6000米左右。
近到城门洞,周若渝被小小震撼了一把。
墙高十米,底下宽16米,顶宽8米,穿过那16米长的城门洞时,周若渝算是彻底明白,何以古代打仗时,能用数千人挡数十万大军数月,没有炸药的前提下,想进城,真的只能用人命堆啊。
入的长安城,两侧房屋巍峨高耸,处处是同色的灰墙黑瓦,夹以朱红色廊柱,宫与宫相连,殿与殿相通。
周若渝见过后世的北京故宫,跟现在的长安一比,显得袖珍了不少,毕竟比故宫大了六倍。
而城中道路也是极宽且分了三条,中为御道仅供皇帝出行,两侧才是给百姓官员通行之用。
张千秋引着一行人入了城,沿夕阴街右侧一路前行,道旁栽植着槐、榆、松、柏,茂密丛荫,道路左侧为明光宫,右侧就是宣平里。
因为是第一次来,周若渝在宣平里找了一圈才算找到周府,确切说叫做绛候公主府。当年周勃长子周胜之娶过一任公主,因嫁入绛候家,直接封的便是绛候公主。
与现代人相对熟悉的明清三进四进的四合院不同,汉代豪宅的地基通常会抬高不少,多数只有两进,居中主宅偏正方形,多为两层,前半区为厅,后半区多数分二室。
主宅侧边配有其它功能性建筑,比如马厩,杂物房,侧房,书房,客房等不一而足。而主宅后院多有亭台水榭,花木园林。
周若渝从包袱里找出钥匙,开了大门,里面居然并不杂乱,显然近期有人来打扫过。
张千秋跟周若渝并肩走入,如同进自家门,两人四处转了一圈,发现面积颇大。
张千秋点点头说道:
“还得是公主府啊,比我家还大上不少,你住哪,隔壁房给我就好。”
正说话间,周忠带着王福走了过来,王福开口道:
“东家,马车停好了,我这便安排伙计去买些家当回来,您看是不是需要顺便雇几个丫环,厨娘还有下人回来?”
周若渝摆手道:
“买家当就好,雇人的事先放一放。”
张千秋插话道:
“这个我熟,回头我带你去找个人伢子。”
周若渝笑笑没有答话,他此时并没有做好长住的打算。
随后进了主宅,前厅很大,坐下二三人不成问题,屏风后的房间虽小,但也够用,满意点点头,随意指了其中一间道:
“张兄,我就住这了。”
张千秋伸头看了眼,点了点头,伸手往边上那间一指,就算是定下来了。
周若渝从周忠手上接过包袱,往房间一扔,转头就往外走去。
张千秋屁颠屁颠的跟上来问道:
“去哪?”
“厨房,哦,对了,张兄认不认识盐铁令?”
张千秋好奇道:
“要打件趁手兵器,什么样的,刀,枪,剑,茅?”
周若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铁锅!”
张千秋虽是一脸疑惑,却也没有再问,只道:
“回头我找找看啊。”
待两人进了厨房,周若渝随意扫了一圈,觉得不怎么满意,就又说道:
“看来还需要重新垒个灶台。”
张千秋觉得这个孩子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理所当然的气质,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不过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太喜欢去琢磨别人,当然以他的家世,更不需要去琢磨别人。
张千秋既然搞不懂周若渝想做什么,也懒得去问,找了另一个话题说道:
“喂,老周,你准备几时去太学?”
周若渝回头疑惑道:
“老周?你是在叫我?”
张千秋嬉笑道:
“这个称呼怎么样,我听一些上过战场的老兵喜欢这么称呼,我觉得挺好,你也可以叫我老张,如何?老周。”
周若渝的前世也活到了彼此叫老周,老张的年纪,其实他是喜欢这种称呼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能在姓前加个老字的朋友,其实在他心里一直看的很重。
下午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见粉尘飞舞,周若渝在这一刻,觉得长安好像也还不错。
他笑着回到:
“好的,老张。”
两个孩子,一个十六,一个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