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丘山高处也不过1300多米而已,此时陈彦琮立功心切,再顾不得其它,只求一战而下,此后再无河匪捣乱,凭借龙门商贸中转的位置,他这县令远比其它小县要滋润许多。
他在喊完快冲之后,觉得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
“擒住马老三赏钱十贯,其它次要头目赏五贯,普通贼人也有一贯。”
重赏之下,那帮普通县兵,捕快果然动作上都快了三分。
周忠将周若渝自肩头放下,牵住他的手在前头带路,两人看似慢步,实际后排的兵士全力奔跑也无法超过两人。
许是小头目跟精锐都因为昨天的袭击而被抓了的缘故,留在山上的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周忠不屑出手,几个脚步变化,就从人群中闪过,自有后面的兵士跟贼人打在一处,基本也没有什么反手的能力。
不过片刻,两人已上到山顶,发现贺县尉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正跟几个匪首模样的人激烈交手中。
周忠带着周若渝飞身上了一处屋顶,伸手指向一处战团,开口道:
“那两人都有四品左右的功夫,当下是生死相向,少爷可以多看看,不只自已面临生死时能长进功法,别人生死相斗的场合也能学到东西的。”
周若渝先扫视了一下整全场,还能站着的基本都有人手在牵制缠斗,山下的攻势也很顺利,崩溃只是时间问题。当下也就放下心来,开始专注盯着周忠所指的战团。
其中一人正是贺惟庆-贺县尉,跟他对战之人应该是匪首马老三了。
两人中贺县尉用的是制式环首单刀,而那匪首用的则是剑,两者从形制,长度上大体相似,区别只在一个是两面开刃,一个单面开刃,刀身跟剑身的宽度,厚度也都大致相当。
两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劈砍刺撩为主,配合步法,身法,进退,一时间也打了个旗鼓相当。
整体上,贺县尉守势居多,可能心中所想仍是拖住就好,而匪首却一心想要速战速决,招招都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贺县尉一时间气势为之所摄,竟连连后退。
就在周若渝认为贺县尉要输之时,他却突然洞开大门,以胸口硬扛一剑直刺,挥刀砍向匪首左肩。
贺县尉虽左胸中剑,却只划破了一层外衣,露出里面的甲胄,只受了轻伤,而匪首因变招不及,左肩狠狠挨了一刀,虽未卸下整条胳膊,却也鲜血直流,看上去颇重。
周若渝不解道:
“贺县尉既有甲胄在身,何以先前不敢跟对手以伤换伤?”
周忠答道:
“五品已可用普通刀剑破甲,四品还有些许欠缺,他先前便在确认对手没到五品,才敢冒险,再有就是两人激烈拼杀中,他不停示敌以弱,才能让对手上当,以为是自己拼杀出来的破绽而不是陷阱。”
周若渝想了想便也明白过来。
甲胄并非万能,只能保护一些紧要部份,比如胸腹,头脖等,何况贺县尉只穿了一件胸甲,整套甲胄放这个时代可非一般人能有。
此时陈彦琮已带了人马上到山顶,对剩下的匪徒基本形成了包围之势。
贺县尉两人换了一招后,也拉开了距离,见大势已定,也不急于抢功,开口喊话道:
“马老三,你的未日到了,跟爷爷乖乖回去吃牢饭吧!”
被称为马老三的人,怒目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房顶的周若渝身上,狞笑道:
“吕家冤魂在长安等你,周小候爷!”
周若渝突然转头对周忠道:
“忠叔,快拦住他自杀。”
周忠立马飞扑而下,可还是慢了一步,马老三一剑将自己脖子捅了个对穿,而后自燃了起来。
陈彦琮大喊着灭火,大家便四处忙着找水找沙石,可那火势极快,等他们拿来灭火用具,尸体已基本不成人形。
周若渝从屋顶一跃而下,走到周忠身边,看向尸体,想起上次跟爷爷一起遇到的刺客,也是这般死士,死后即燃,不给人留下任何线索。
他快步走到陈彦琮面前,开口道:
“还请世伯将其它活口拿下就地审问,再就是彻查山顶,看能否找到其它有用线索。”
随后又走向贺县尉问道:
“敢问贺县尉,能否确认这人就是马老三?”
贺惟庆点头说道:
“可以确认,我等自山后上来,这里数人都曾开口喊他三爷。”
周若渝又道:
“你可知这伙河匪盘踞此地多少年了?”
贺惟庆思考片刻后说道:
“河匪之祸常有,都是些活不下去的流民,年年剿年年有,只是这马老三到了以后,我们再未抓到过根脚,为祸已有四五年时间。”
陈彦琮也在此时加入讨论,开口道:
“贺县尉所言极是,我自上任以来,三年内屡次因这马老三劫掠商道被骂,若不是这次他们自己主动上岸,被抓到跟脚,在河面上,我们是围不住的,这些人一个个极熟水性,打不过往水里一跳,再露头已是几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