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贤侄,若渝,若渝,你这是怎么了?”
他喊了好几声,周若渝才从沉思中醒来,将手中干果丢入口中,微笑道:
“伯父见谅,小子确是懒散惯了啊,真怕去了长安给先生丢脸,呃~”
周启闻言宽慰道:
“贤侄啊,你的才学,经义平素我也留心过的,比长安那些满腹经伦的夫子只好不差,甚至偶有惊世之论,细想又觉得真达事物根本,称一句奇才不为过,若非吕祭酒先人一步抢了你这个徒弟,我都想过写信给老师,让他收你做关门弟子。”
周若渝连忙道:
“万万不可,以我的资质心性,怎好劳烦桑公,伯父切莫为小子操心。”
周启笑道:
“你这自谦倒显得假了,不过我明白桑公处境,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吕夫子,张卿才是朝堂的将来,贤侄一定要抓住了啊,好拉,我先回屋换身便服,你且安坐。”
周若渝点点头,待周启走后,扔了手上干果,皱眉沉思:
长安绝非善地,君子不立危墙,要如何才能让那些大人物把自己给忘了啊,当初或许就不应该拜吕夫子为师。
因为有了心事的缘故,这顿饭吃的可就有些索然无味。
匆匆回了家,主动问起:“父亲可曾回家?”
周母疑惑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商议,你倒是头次问起阿父。”
周若渝有些尴尬道:
“是吗,看来我这儿子做的确实不怎么样啊。”
周若渝等到临睡时,周共才主动找了过来。
“若渝,你找为父何事?”
周共推门而入,应该是听周母说起了什么,主动过来关心一下。
周若渝眼见周共身上风尘未洗,心下明白这是刚到家就过来了,心下感动。
“父亲,吕夫子写信给周启伯父说是让我去长安。”
周共似一点不意外,笑着开口说道:
“哦,我今天也收到了他的私信,周启兄那边当是公函,看来我儿名动长安了啊!”
周若渝只好表态说:
“可是父亲,我并不想去,可有办法推掉。”
周共犹豫半响,才开口道:
“我虽不知你为何不想去,我直接回信拒绝就是,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按吕兄信中意思,他举荐你入太学一事,倒是张安世主动找的他,他在信中说,虽不知背后深意,但想来去太学旁听并无坏处,就顺着上面的意思下了公函,还给我私信言明了这来龙去脉,若渝可是想到了什么?”
周若渝意外道:“我从启伯父那听到,却是圣上下旨增招太学生,三公九卿这个级别的大人物,各有一个举贤名额。”
周共道:
“朝堂办事自然讲究一个名正言顺,举贤扩招这事不假,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用了这个理由想招你去长安,可能与你爷爷有关。”
周若渝焦急道:
“可是爷爷那出了什么变故?”
周共皱眉摇头道:
“先别急,当不是坏事,如果你爷爷果真有了什么不好的变故,直接下旨到家里就行,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许是你爷爷在背后出力,让你去长安见见世面。”
周若渝细想一下后,也觉得如果爷爷出了变故,要么下旨抄家,要么下旨奖赏,不用大费周张的搞这一出,心下稍安。口上仍是问道:
“父亲真没收到过爷爷的只言片语?”
周共平淡道:
“自打我记事起,你爷爷出去办事,三五年没有音讯都是常事,我都习惯了,你且放宽心,当今天下能伤你爷爷的人不多。”
周若渝只好带着商量口吻说道:
“既如此,孩儿还是去趟长安?”
周共伸手搭到周若渝肩膀上说道:
“我儿长大了,去见见世也好,如果不开心了,随时回来就行。对了,带上周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