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若是律法不严,试问如何治理一方平安。若真是如此,天下非得大乱了不可?”
李少恒闻言,暗道:“这姓顾的还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官,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还得格外小心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李少恒也不反驳,开口恭维道:“顾大人言之有理!”
顾尚义见其语中带有敷衍之色,当下也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在他看来,凡是大才之人,总会有些放荡不羁。
伍立行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尚义。眼中尽是佩服之色,想来他是极为赞同的。
李少恒不想再和顾尚义探讨此事,他看着伍立行道:“伍大哥,当日在香茗轩,我怎么看出伍大哥与顾大人有些不对付?”
伍立行看了一眼顾尚义,面有难色,几度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长叹一声道:“前两任知府,一个无所作为,对于苏州府不闻不问,终日只知游山玩水。”
“上一任知府更过分,终日想着搜刮商人的银子。衙门更是终日关闭,喊冤之人常常叫天无门,叫地无路。”
“顾大人,伍某并非是针对您。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贪官污吏当真可恨!”
李少恒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以为当官的都是一路货色,于是想凭自己一己之力,为苏州百姓做些什么,对么?”
伍立行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李少恒道:“那伍大哥大可放心,小弟保证顾大人与那些贪官污吏定然不一样。”
伍立行道:“这些时日以来,伍某也是看在眼里的。”
说着,他起身对顾尚义抱拳行礼道:“顾大人,还请责罚伍某的不敬之罪。”
“若非今日李兄弟这般说,想来伍某也实难开口。”
顾尚义道:“不打紧,今日也幸得李公子在此,顾某这才知晓伍捕头心系百姓。”
“既如此,往后苏州的事,还得伍捕头打头阵了。”
伍立行回道:“定不辱使命!”
李少恒心中想道:“顾珺柔的老爹到底还是有些本事啊,居然两三下便收了一个心腹。”
“果然啊,在官场混得久了,不管好坏,都是老狐狸啊!”
他看了看顾尚义一眼,随即说道:“说城南有一处明庄,明庄的主人明老爷生意遍布全国,可谓是富甲一方。”
“只是他年事已高,已操持不了多久这偌大的产业了。”
“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明北,老二叫明南。”
“两兄弟虽是一母所出,然关乎到自身利益的事,也就不会顾及什么兄弟情义了。”
“顾大人,你说明庄的明老爷最担心的是什么?”
顾尚义明眸一转,已然知晓李少恒这是在借此暗示大明南北的问题。
他心中一惊,当即回道:“自然是担心分家之后,家族日渐落寞。”
“不错,合则为强,分则变弱,若兄弟不齐心,又怎能让明庄走的更为长远呢?”李少恒说完,看着顾尚义微微一笑。
顾尚义一震,当即颤声道:“你是说,皇上......”
李少恒道:“对于分家一事,明老爷自然是最为担忧之人。”
“可是,皇......明老爷为何......”
“顾大人想说明老爷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管?就连发现这种隐患的管事,他也会重罚?”
李少恒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又拿起桌上的酒壶看了看,他凑近轻嗅一番,微微一笑道:“大人可知酿酒之法?”
顾尚义眉头微皱,当下说道:“这与酿酒何干?”
李少恒道:“大人说这酒酿的可好?”
顾尚义点了点头。
李少恒为顾尚义添了一杯酒道:“是啊,明老爷如今便是在酿酒。”
“因为酿酒需要的是时间,时间未到,明老爷即便申斥明南明北二人,二人也只会面上答应,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之所在。”
“所以此刻明知有大问题,却是不能提及此事,只能等。”
顾尚义似乎有些理解了,他连忙问道:“明老爷在等什么?”
李少恒道:“自然是一个契机,一个无伤明庄根本,却能让明南明北感到害怕的事发生。”
“至那时,明老爷假装震怒,将为首之人的亲信处以重罚,借此杀鸡儆猴。”
“此后再严厉打击提及有关此事的一应人等,如此一来,此事定然可解。”
“那位管事的忠心,明老爷岂会不知?”
“只是那位管事提及的还不是时候,一不小心,整坛酒可就要酿废了。”
“明老爷将其下放到其他地方明面上是责罚,实则是保护。”
“如此忠良之人,明老爷自然是要留有大用的,又怎会让其折损在这等内耗之中呢?”
“待时机到了,明老爷只需一个诏令,那位管事,自然会堪当大任,处理此事。”
“当然,这只是在下的愚见,若是说的不对,顾老爷还是往心里去。“
犹如拨云见月一般,此一番话,将顾尚义心中的雾霾彻底驱散,直叫顾尚义久久不语,直直望着窗外的雨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