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低头沉默片刻,径直坐在凳上。过了很久,再抬头,已经红了眼眶。
......
之前少年又试了试运气至眉心“门”处,结果就是,他体内好像就根本没有什么气。刚刚看书累了,他让女孩给自己演示了一遍。其实能不能运气是很好分辨的,开始运气三个呼吸之后,周身会浮现白雾,风吹不散,围绕着旋转。
少年试了几次,可无论多少次都没办法运转体内的气。
少年干坐在凳子上,面上看不出表情。
心情不知道怎么描述。虽说自己不在意这些,可还是很不甘心。
陈叔开门走了出来,对着两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少年站起身,进屋。
过些天就要过年了,自己还要帮忙。
......
女孩站在屋外看着雪景。
这几日她已经比较熟练的掌握了运气方式,算是简单入门。
一道黑色的影子停在一处树尖上。
乌鸦?这种时候会出现乌鸦吗?
女孩盯着它看了会,没得趣了也是转身回屋。
那只乌鸦转动鸟脖,身形在树的缝隙里不断走动,然后停在一处。它在胳肢窝捉了几下,嗓子里发出嘶哑刺耳的鸣叫。
“呀——呀——呀!”
在发出这一段声音之后,这只鸦四处张望了一会,又是“呀”的一声飞走了。
......
太阳下山,接近黄昏了。
屋内,女孩问婆婆陈叔来说什么了。
婆婆叹了口气。
“过了年再给你们说。”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婆婆肯定就说出口了,重要的又不会告诉他们。这种情况,怕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必须和他们两个小孩说。
没有多问,女孩应了一声,转头坐在火盆旁边烤火。
少年悠悠的拿出三片糍粑和一把火钳,把糍粑放在火钳上面烤。
女孩俯下身子看着糍粑渐渐焦黄,胀气。
少年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发呆?
女孩看了他一眼。
等糍粑烤熟了后,少年把一片糍粑用废弃书页裹住,递了过去。
剩余两片架在火钳上移至地面,隔了些距离,沾不到灰的。
他从灶台旁边拿来一罐剩了一半的白糖,同样用书页裹住一片糍粑沾了些糖。
他喜欢蘸糖的糍粑,吃原味的感觉嘴里全是一股苦涩的味道。女孩却是不怎么爱吃。
两个人坐在木凳上,吃着手里喷香的糍粑。
婆婆在一旁锅里滚着蛋饺,在案板上已经有了一大盘的蛋饺,另一个锅内还蒸着一大盘。
嘿嘿,肯定够他吃了。
估摸着时间,锅内那一大盘应该蒸的差不多了,少年过去把里面的蛋饺拿出来再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能放置蛋饺了,只能将就着放在盘里了。
肠已经灌好了,大概有十斤。这足够让三人吃到年后。
大概一个时辰后,碗里的蛋液和肉馅刚好用完。
再把厨房收拾好。
婆婆也是松了口气。
“终于搞完了。”
少年笑着,然后看向门口房檐上挂着的红灯笼,屋内的烟花,以及屋内摆着的牌位。
这个牌位一年四季都立在那里,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上柱香。平常之时没有多注意,只觉得它就在那。
现在牌位前还没有燃香,上面的灰尘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擦干净了,从古字和雕刻中倒是能琢磨到一些古风。在这个日子,仿佛有不同的蕴意,如同他就在这。
爷爷还在的时候么。
......
“婆婆,你看,这是什么?”
女孩悄咪咪地在背后藏着一朵小黄花。刚才她出去在外面走着走着发现的,居然没有在冬天被冻死。
“我来给婆婆戴上。”
婆婆微微低头,由着女孩将小黄花别在耳边的头发中。
“婆婆好看!”女孩笑着,突然又说:“婆婆想不想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运气了?”
婆婆只是笑着,脸上皱纹愈发深。
婆婆这个人,除了生病时会责备一下,平时也只会说些叮嘱的话。一般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在自己跟前。
女孩沉气敛息,娴熟的运气。
婆婆眯着眼睛,屋外阳光不错,晒在人身上驱散聚集的寒冷。她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好像抱成一团的坐在木凳子上,在这个寻常的冬日晒太阳。冷风从树林里远远吹来,明明离得这么远,但风还是一分不减。屋子上堆着积雪,白白厚厚的一层,像个戴帽子的胡子大叔。火盆在燃烧,温暖和严寒在交织。女孩的身姿在光照下,从身后投过来光,她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