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萌儿和茗嫣回去,等到薄夫人醒来,两人拿着胭脂来找。萌儿命人叫家安来,薄夫人不解何故。一会儿家安来到,萌儿说道:“你现在问我娘,看买胭脂有没有准许。”薄夫人问道:“这是做什么?”“省得他不信,到时候又来告状,他不是整天好怀疑我。”家安赔礼道:“小人不敢,小人相信小姐。”薄夫人笑道:“你这孩子,家安也是认真负责。”“娘,你说,我买胭脂有没有你准许。”“有有,家安,这事是我准许的,你别担心。”家安只得回道:“是。”“哼!”萌儿这才罢休。薄夫人问道:“还有事吗?”“没有。”“没有就让人回去吧,你这孩子。”萌儿摆手道:“你下去吧。”薄夫人安慰道:“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做的很好。”“谢夫人夸奖。”“你先回去吧。”家安于是告退,萌儿和茗嫣也开心回去。
路上,萌儿问道:“我刚才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太无礼了?”茗嫣笑道:“很好,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做戏做全套还真不容易。”“毕竟要以防万一,不要让家安再多嘴。”
却说逸诗回到客栈,找到常大,常大问道:“怎么样,顺利吗?”“嗯。”“黛微姐呢,见到了吗?”“情况有些复杂,她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什么意思?”逸诗便将府里的情况,连同黛微要被带进皇宫,还有命他俩先去北面探路,这几件事都告说了一遍。常大听后叹了口气,两人收拾了东西,歇了一夜,天明出城向北去。
过了几日,王豪和白向等人回来,冉思奇领众人到府前迎接。白向下车,一看这阵势,立马上前来复命请安。冉思奇安慰众人道:“辛苦了,辛苦了!你们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白向介绍道:“这位是王迈,王豪老爷的兄弟,随我们一同回来的。”冉思奇立马过去寒暄欢迎,邀请进府。
众人到堂屋落座,冉思奇命人去请茗嫣,很快茗嫣和萌儿一同来到。白向说道:“我们到金唾找到了王豪老爷,把信交给了他,又请他带我们去李楼找甄姑娘父亲,可惜我们去时,李楼已空无一人,没有找到。”茗嫣顿显悲伤,萌儿在一旁强忍着憋笑,冉思奇瞪了她一眼,白向说道:“我们找了多日,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先回来了。临走前王豪老爷答应会帮着寻找,我们把另一封家信也托给他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茗嫣回道:“岂敢,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冉思奇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切不可过分悲伤。”“是。”
王迈说道:“我此次来,一是代我哥哥来拜谢冉大人。多谢冉大人救了茗嫣姑娘,还特意派人去通知我们,不然我们到现在都还以为茗嫣姑娘已遭不测了。”冉思奇客气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边荒之地,也无甚重礼相报,只带了些川地特色,还请大人不要嫌弃。”“川地特色?好好,既然是特色,我就收下了。”冉思奇命人将礼物抬回库房,便不再过问。王迈笑道:“二来便是看望茗嫣姑娘,我哥哥思念姑娘得紧,只是苦于难以抽身,只得派我来看望。”茗嫣欣慰道:“有劳挂念。”冉思奇笑道:“你放心,茗嫣在我这好着呢。”
当晚,冉思奇摆家宴为王迈等人洗尘。宴上,冉思奇对王迈说道:“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托懿国公唐千岁和宋赫宋运使功劳,茗嫣已被选中入宫,择日便要启程。”“什么!”“懿国公?”“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满堂人听说皆震惊不已。王迈问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从没听白兄弟提起!”白向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走后的事?”冉思奇回道:“嗯,这个月刚定下来。”王迈又望向茗嫣,茗嫣一脸深思。冉思奇笑道:“茗嫣已经知道了。你远道而来,就相当于茗嫣的娘家人,所以特意告诉你一声,免得到时候王老爷来管我要人,我可拿不出了,哈哈。”
王迈满心苦楚,表面上还要装笑附和,又问道:“此事确定吗?大人不要吓我。”“当然确定!进宫的事谁敢玩笑!”“那何日出发?”“若不是为了等你们,现在已经走了。”王迈面露惊讶。冉思奇继续说道:“出发的事早已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哪有大过年进宫的?”“这你就有所不知。宫里向来有辞旧迎新的习俗,每年十二月都会招新秀女入宫,替换掉一些老人。被选上的大部分上个月就动身了,现在都到东都了,咱们已经晚了。”“那还要去吗,年底前不可能赶上了。”“这个倒不妨,赶不上初一赶十五,户部会想办法的,毕竟是他们举荐的。”“唉!”王迈一脸郁闷。冉思奇说道:“这是喜事,你要高兴才对。”“高兴应该解决不了,我想要瑞雪。”“什么?”“没什么,瑞雪兆丰年嘛。”
后半程宴席上,王迈心事重重,歌舞也没心情再赏,众人来敬酒也只是强颜欢笑,冉思奇知他是舍不得茗嫣,也不计较。宴会散后,茗嫣看王迈依旧失落,请他上闲亭私叙。冉思奇以为是劝解他,毕竟茗嫣离开嘉州多时,肯定有许多话要对旧友说,因此也没怀疑。两人辞了众人,单独往后苑去,萌儿还想跟上,但被冉思奇叫住。冉思奇把她拉回房间,为白天的事开始训斥她,萌儿急让幼锦去跟上。
茗嫣带王迈登上闲亭,四周寂寥无人,幼锦把提灯放到桌上照明,茗嫣说道:“你去廊子那头守着,有人来就大声叫我们。”“是。”幼锦走后,王迈笑道:“这确实是个好地方。”茗嫣说道:“那边的大致情况我都听逸诗说了。我这边是有些麻烦,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逸诗姑娘在哪?回去了吗?好好的怎么又要进宫?”“我派她去做点别的事。很多事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就像刘辰和勾月。”
王迈笑道:“您——您都知道了。”茗嫣打趣道:“我听说俩人好得不得了,既然情投意合,什么时候办事?”“这个,当初刘辰以为您不在了,非要给您守孝,还有那个贝老板总是从中作梗。”“贝沐吗?她怎么作梗?”“她现在是复兴商会会长,惯会拿钱收买人,整日献殷勤,有事没事的还想法子儿勾引刘辰,一直不死心。”
茗嫣笑笑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问道:“这几个月你们一直按兵没动,可有下一步计划?”“还要请您回去主持大局。”“乌先生有什么想法?”“乌先生倒是提过北伐益州,但是刘辰没有答应。”“刘辰是怎么想的?”“刘辰就还按着之前的计划,一直在准备打殷州。我估计现在打殷州应该是易如反掌了,殷州内部实际已经虚空了,大军围上几天肯定就得投降。”“打哪不能只看哪,还要小心行事。”“是。”“我一会儿回去写封信,你回去带给刘辰。”“您究竟是怎么想的,真要进宫吗?”“也不一定,尽人事看天命。等我走后,你也抓紧时间回去吧。我到了洛阳,你也应该到嘉州了。”“是。”
“谁?”王迈发觉廊中有身影,萌儿从柱子后现身,茗嫣说道:“不碍事,她算半个自己人。”萌儿撒娇道:“我是自己人!”“你先回去吧,就先这样。”“嗯。”王迈看了萌儿几眼,默默离去。萌儿失望道:“我一出来你们就不聊了,哪算自己人?”“你听这些也没有用,幼锦呢?”“你不让她在那头守着?”“那你怎么过来了?”“我是自己人,我担心你嘛,这地方很黑的。”“你听了,不要传出去。”“明白!”
茗嫣无奈叹了口气,萌儿问道:“贝沐是谁啊,这么没廉耻的人,还让她当会长?”“听话不能只听一面,他是王勾月的父亲,当然向着自己女儿。”“那他是污蔑?”“回去睡觉吧。”“刘辰是谁,为什么要请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如果把这些话传出去,我肯定立刻被杀。”萌儿吓了一惊,立马捂住嘴:“我不会说的。”“以后会告诉你,早点回去休息。”
翌日,冉思奇知会了宋运使,商量起行一事,宋运使说道:“事不宜迟,既然白向已经回来了,车马也已备好,明日出发如何?”“好。”当日中午,冉思奇便将决定告知茗嫣众人,王迈说道:“既然茗嫣姑娘要走,那我明日也走。”冉思奇挽留道:“茗嫣是迫不得已,王兄弟可多留几日,过了年再走。”“多谢大人挽留,只是我也思家心切,还要把茗嫣姑娘的情况尽快报知我哥哥。”“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了,也准你回去赶十五。”众人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