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焚和江孜啼在外面浪了许久,直至夜深才匆匆归宗。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稀稀落落的撒在沧澜之阶上。二者并肩同行,与月光相背,光线勾勒出高挑的身型。
沧澜宗人虽多,平日里管的也算散漫,但规矩还是有的,夜晚自然没多少人喧哗。也就使得宗门寂静了不少,与白日大相径庭。
“白日觉得沧澜宗不怎么样,现在倒觉得有那么一点诗意了。”银焚用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轻声笑道。
阶梯旁的树梢压的很低,压下一片暗影,遮住了江孜啼的表情,她淡淡回道:“那你可真是没风趣。我敢说沧澜宗可是数百个宗门中最有山水风味的。”
说罢,还打了个哈欠。
这话倒是不假,沧澜宗可是以山清水秀而闻名的,随意一块地都可以令文人墨客咏诗吟唱。
银焚抬首姚望。只要越上枝头,眺望远方,便可朦朦胧胧的望见连绵的远山,重峦叠嶂,青翠欲滴;山间白云,缭绕不绝。
夜已深,若不是再晃便要天明,江孜啼指不定还带着银焚往西灵山窜了。虽说修仙者不惧通宵,但好好睡一觉总比闭目养神好。
况且,江孜啼本就不惜命,已然几日都未曾睡好了。整日闲的没事找事。
她早已有些疲倦。不过是强撑罢。
银焚闻言,轻蔑一笑:“我倒觉得合欢堂的建筑风格不错。”
江孜啼目露鄙夷的的睇了他一眼,道:“他们那奢华品味你喜欢?每次我进去我都感觉我眼睛要被金银珠宝亮瞎了。”
“审美不同吧?”银焚嗤笑,耸了耸肩道,“而且你哪次去别人宗门没有不诟病过的?”
江孜啼无可置喙,但还是为自己抗辩道:“我可没有对清云剑宗发过牢骚……”
“是啊,你抱怨他们粗衣淡饭,青鞋布袜,重规叠矩,一天到晚管这管那。”银焚截断道,“你当然没有对他们的宗门铺设发牢骚,你直接对他们的内部管理………”
“打住!”江孜啼抬手道,“你几天下来没损我就给我憋了个大的?”
银焚讪笑:“是你太欠罢。”
江孜啼:“……”
银焚见她吃瘪,心中不由得畅快了许多。
他清咳下,自顾自道:“好了好了。这么晚了,让我看看今天你有没有破纪录让我更晚的休息?”
随后从戒中唤出一预设阵法,紫色的圆阵在手中转了几圈。
预设阵法故名思议,便是结好阵法后讲阵法直接存于特殊储物空间中。空间牢固度不同的储物品,便可以容纳不同威力的预制阵法。
而且如果不慎,容纳的阵法会在压缩的时候瞬间狂轰滥炸,自制者则沦殁。
当然,制作预制阵法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成的。有些人甚至穷至一生都无法完成,所以并不会有人去冒这个险。
但银焚,不一样。
他不仅有天赋,还有疯劲。
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
也算是天赋与努力并存。
江孜啼侧眸,见银焚成功唤出阵法,微微讶异。
他竟然进步如此快。江孜啼心道。
不会真的会应了师尊的那句话吧。
“寅时了。”银焚收起时阵,有些责怪地看向江孜啼,道,“我该回去收拾下亭竹苑了,今日匆匆被你叫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画的符箓和阵图。”
江孜啼抱憾道:“这就走了?不会我又得等个十天半月你才出来吧?”
银焚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不回去收拾,事务院那帮弟子检查卫生一进来就有可能被阵法困在里面,我可不想被扣钱。”
江孜啼扑哧一笑,道:“你还会在意钱?宗门财务不都你管理的吗?”
“你懂什么?节俭的好男人会给自己准备嫁妆。”银焚以手叩额,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去吧。”江孜啼拜拜手,随后补充道,“给我点钱。”
银焚道:“……又要?你去事务楼领门令自力更生不行吗。”
“这只是应急啦,任务我明天就去做。”
银焚解下腰间钱袋,丢向江孜啼,问道:“应的什么急?”
“日常用急。”
银焚:“……”
江孜啼接过钱袋,打开数了数,一共有四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