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财说“那么水丧尸的绿液,看起来并不是老头的那种绿液,两者并不是一样的东西”?
石铮沉吟道“我不敢肯定,也许是要有什么环节,我们没做,我猜至少水丧尸绿液是神秘绿液的原材料,但咱们都是门外汉,有机会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做做实验才行”。
说话间,桥上岸上的丧尸已经躁动起来,纷纷咆哮嘶吼着,朝着大江这边的上游方向,拥挤着潮水般涌去。
也许丧尸是用声音相互通知的,连桥上以及对岸的丧尸也全都行动了起来。
猜测是对的,这是成群丧尸的趋同特点,K市火攻丧尸时,之所以都往火里冲,不一定是丧尸喜欢火焰,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后面的丧尸也纷纷扑进火海中。
等岸上嘶吼的丧尸再见不到一具后,石铮发令,“快,邵佳方圆爬绳,从铁路桥上往营地赶,顺便居高临下观察丧尸动态,其余人跟我上岸”。
两女踩踏着天鹅船,从之前胖鹿鹿绑巨刀的粗绳处,往铁路桥上爬,石铮手握一把消防斧当船桨,一马当先乘坐天鹅船,带领战友们向岸上进发。
高保国勉强试了试,自己的状态太过糟糕,虽然比刚上轮船时强了一丁点,但仍然是手软脚飘,行动困难,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经过昨天晚上钢管事件后,肥牛不敢再一味只凭心情蛮干了,只能留在船上委屈的当留守人员。
队员们上岸后,一面不停向四周打量有无漏网丧尸,一面快速冲向几公里外的营地。
营地周围并没有大家担心的丧尸岀现,石铮快速冲向自己的房间,顺利拿回那十几瓶绿液,用登山双肩包装了,又把塑料桶装的水丧尸绿液提在手里,想了想,放下桶,把两柄横刀背负上自己的脊背,再把方天画戟扛肩上,这才单手提了桶,急匆匆向外走。
张有财按计划,吩咐大部分队员去搬运库房存储的汽柴油,又让两个队员去拿拆楼梯的工具与大重绳子,大楼之间绑上绳子可先一步执行,计划中,用营地做为火烧丧尸海的主战场,这也曾引起过不同意见,担心烧掉库房里辛苦搜集的大量物资,可经过分析争执后,还是取得了意见的统一,毕竟是混凝土水泥建筑,又不是直接烧房子,不一定会烧掉库房里的物资,况且如果把百吨汽柴油搬其它地方,费时费力不说,最后想从楼顶撤退,会更困难得多,万一库房物资真烧掉也就烧掉了吧,没了丧尸威胁后,以后再慢慢搜集物资也不是不可以的。
石铮搬了几趟,除了把桶装绿液搬天鹅船上外,还有无人机,太阳能发电设备,柴油发电机,电焊机……,等等重要东西都搬到了天鹅船上。
关键对讲机也找到了,给每个在场的战友配置了一台,百吨汽油可不是小数量,预计的一天可能不一定能完成,十几人要办成这事难度不小,每个人要搬运好几吨油上几处楼顶,还得分派人手架设楼之间的绳子,时间够不够谁都没把握,只能争分夺秒的做一点是一点了。
钱斌冲浪驾驶挑衅着丧尸海,牛丽提心吊胆的担心了一会儿后,慢慢放下了心来,刚开始的时候,是担心危险,觉得太过惊险了,可时间一长,又觉得其实还可以更来的刺激一些,于是牛丽突发奇想,提议用绳子做一串活套,抛出车窗去,套住丧尸拖着跑,这样声势更大,丧尸海会更疯狂的追赶汽车的。
钱斌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同意了牛丽的馊主意,于是牛丽拿出根长绳子,在绳子上打了好几个活套,钱斌瞧得奇怪,问道“为什么你在一根绳子上打这么多个活套,这样子怎么操作,难道你想每个活套都套上一具丧尸吗,这办不到吧”?
牛丽丑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把绳子最后的活套先扔出去,套住丧尸后,是这一端绷紧拉直受力,所以绳子前面是松弛的,可以再扔活套去套丧尸,钱斌不得不为牛丽的脑洞大开叹服。
听着帅小伙钱斌的夸赞,牛丽心里甜丝丝痒酥酥的,古猿人般的脸上满是笑容。
牛丽把绳子一端绑固定在车窗栏上,抛出第一个活套,一番粗鲁野蛮,如草原蒙古人套野马般的操作后,汽车后面拖了五六具丧尸向前波浪般行驶。
馊主意就是馊主意,钱斌刚开始还为牛丽的法子赞叹不已,可是轿车拖了一长串丧尸的绳子,以及绳子上被套住的五六具丧尸,不停的挥舞爪子挣扎着,被其它疯狂追扑的丧尸潮抓扯住了,钱斌从后视镜看到了这意外情况,大惊之下猛踩油门,在汽车轰鸣震动中,轿车被发动机向前冲的力重,与绳子拉扯的力量,相互拖扯得掉转了车头,猛烈的震荡差点把轿车拖翻,在汽车发动机轰鸣与丧尸海杂乱的咆哮声中,钱斌一边快速操作,努力的试图控制轿车,一边大喊“割断绳子,快点”。
慌了神的牛丽赶紧拨刀,幸好队伍里,刀子经常没事就磨砺,当成训练之余的某种消遣,每把刀子刃口都是超锋利的,在丧尸海潮头刚扑上轿车时,绳子被牛丽割断了,车窗玻璃“嘭”,的爆响炸碎中,黑压压的尸海潮头扑撞到轿车侧面,七八只乌黑的尸手从撞烂的车窗伸进了车里。
今天如果不是车神钱斌驾驶,换任何一个人来握方向盘,两个人就肯定是要完蛋了,轿车猛的退后,“嘭”的撞上车屁股后的丧尸,轰鸣发动机怒吼声中,轿车在油门踩到?的状况下,一个急转弯,“呯呯嘭嘭”声中,向前蹿了出去,只要再慢半秒钟,轿车就会被尸海潮头淹没,当时车前方已经有七八具丧尸挤到车头前的位置,轿车突然向后冲,让车头前的丧尸试图转身追扑轿车,就是趁这零点几秒,钱斌完成了后退,并让轿车斜蹿出去的操作。
到轿车开出安全距离后,钱斌这才得意的对副驾驶位上的牛丽说“怎么样,咱这车技还可以吧”?
牛丽脸色苍白,颤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胳膊,靠车窗一面的手臂上,四道乌黑的血痕显得格外狰狞醒目。
钱斌因角度原因,没第一时间发觉牛丽已经受伤,但见牛丽没有象平时那样说笑,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钱斌转回头来,发现牛丽脸色白得吓人,正用手捏住自己的胳膊,在查看着手膀子上的伤势。
钱斌心往下沉,嘴里慌急叫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伸手就来搬扯牛丽胳膊,牛丽挣了挣,脑袋就势悲伤的倒在钱斌肩膀上,歪过身子让钱斌查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势。
伤口发黑,已经不流血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正常受的伤。
钱斌急得拍着方向盘,嘴里唸着“这可怎么办,这是中了丧尸毒啊,这下子可怎么办”。
牛丽哀伤的勉强笑了笑,说“没啥,用肥牛的话说,迟早总有这一天,轰轰烈烈活一回就够了”?
钱斌缓缓转回头,双眼视线从牛丽胳膊上移开,无神的盯向车头前方,嘴巴轻轻蠕动着,喃喃低语“够了吗?不,不够,咱们都还没活够”。
钱斌突然想起以前,高保国说过,因为误会,感觉对不起那时还代号叫陆虎的胖鹿鹿.,他去与丧尸拼命,受伤后,是用神秘绿液救回了性命的……。
想起这个,钱斌喊叫起来,“不,你没活够,那神奇绿液可以救回你,我们赶紧到公园里去,坐天鹅船赶回,说不定能来得及”。
牛丽听到绿液二字,也想起了之前高保国的遭遇,绝望等死的心猛的一跳,燃起的希望重又熄灭了,嘴里喃喃道“来不及的,从公园到桥边十七八公里,蹬天鹅船到桥边,至少三个小时”。
钱斌愕了一秒,猛打方向盘,把轿车调回头,向丧尸海方向冲去,边开车边吼叫“不,不能认命,丽姐你听我说,我尽量往回开,你跳江后往回游,我不能停止吸引丧尸,那样战友们都会陷入险境,你一定要拼命向回游,丽姐,你绝不能死,我决不让你死”!
牛丽脑袋靠在钱斌肩膀上,胳膊上火辣辣的痛与心中的甜混合在一起,闭眼又感受了一瞬间的甜蜜触感,这才叹了口气,象脱离磁铁般,努力离开了钱斌的肩膀,定了定神后,对钱斌说“我不会死的,我保证”。
在尸海咆哮汹涌中,钱斌双眼圆瞪,英俊的五官一脸扭曲的狰狞,握住方向盘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了,猛转方向盘,把丧尸海尽量引得离河岸远些后,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的,转向河岸猛冲过去,嘴里大喊“丽姐准备跳车”。
牛丽知道事态紧急,不再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侧身扶住车门与车门框,栠中注意力准备跳车。
钱斌在飞驰的轿车里急速说“等我撞上丧尸的一瞬间,你跳出车门”。
牛丽惊讶问“什么,你别蛮干……”,话没说完,“轿车贴着江边公路,车轮撞在护栏水泥磴上,弹跳凌空漫步般划出道半圆弧线,猛撞上前方密不透风的丧尸墙。
牛丽见钱斌没理会自己的劝言,只能在轿车乔丹般空中漫步时,做好了跳车准备,在车头碰撞上尸墙后,借助反震惯性,从车门处奋起全身力气狠命蹦了出去,划出半圆弧线的牛丽在半空中,牛眼几乎就要流出泪来,努力回过头看了不到半秒钟钱斌的车况,身体就落入了江水,视线最后,轿车“呯嘭”声中反弹向后蹿岀,只是角度却是向江边撞来。
落入水中的牛丽,已经看不到高过水面江岸上的情况了,但她知道,无论结果是怎样的,都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了,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拼命向前游。
水中努力游泳的牛丽,脑中不由自主的总是闪现出钱斌被丧尸啃食的画面,牛丽心里千次万次的想要游回江岸,去救钱斌,但理智一次次告诫她,就算是钱斌正被丧尸啃食,自己上岸去也只能是给丧尸加菜,“卟卟”喷气吐水游泳的牛丽,脸上混着江水往下流泪,强烈的悲痛让她几欲崩溃,努力控制了几次,再也没有忍耐住汹涌的悲伤,“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只是理智仍然是催促着她拼命向前游去。
轿车被尸墙反震弹向江边,车屁股碰上护堤石栏,经这一撞,半空中将要翻跟斗的轿车一头扎下,钱斌已经到了物我两忘,人车合一的至高境界,半空踩下油门,轿车砸向地面,车身往下一矮,又向前蹿岀,钱斌双手紧握方向盘,使出全身的力量,狠狠踩住油门,并微调着轿车向前冲撞尸墙的角度,“嘭”的一声巨响,轿车前挡风玻璃被震得粉碎,钱斌险些被这股反震的巨力弹出车外去。
强忍住体内震荡的翻涌,努力吞咽下口喉欲呕出的早饭,钱斌趁着轿车被撞弹向后方,一个倒档,轿车如箭射般后退,变形的车屁股撞飞几具后面围来的丧尸,快速一转方向盘,轿车掉头蹿向前方,钱斌干净利落的脱离了眼前的险境。
脱离险境后,钱斌把轿车贴江边公路行驶,急切的双眼见到远处江面上,牛丽正努力向下游游去。
松了口气后,钱斌又担忧起了牛丽身上的丧尸病毒,可目前已经是最优方案了,实在再也做不到更好了,急也无用,理智告诉钱斌担心没用,可一幕幕往事却不断浮上心头,一会儿是生病时,牛丽的嘘寒问暖端汤送药,一会儿是气喘呼呼的牛丽安慰残酷训练,接近崩溃的自己,一会儿是丧尸扑过来,水深火热的危急时刻,牛丽不顾性命的冲来救自己的画面,那张朴实无华,形如古猿人的丑陋面容,此刻却让钱斌不知不觉中湿了眼框。
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钱斌擦了一把流出眼框的泪水,嘴里自言自语着“眼睛流尿有什么用,步枪老大早说过了的,还是做好能做到的事吧,希望战友兄弟姐妹们能动作快点”。
看了一眼油压表,钱斌吓了一跳,这么短时间里,居然消耗了五分之一的油量,要知道,出发之前,油箱可是满满的。
再不能这么浪费汽油了,钱斌把轿车再开出一段路后停下车?待丧尸追来,就这么开开停停的和丧尸海磨起了时间。
牛丽在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游向大桥处,石铮正把一台柴油发电机搬放在天鹅船上,听见哭泣声,一眼看见江水中游来的牛丽,不禁心往下沉,顾不得还没靠近的牛丽在水里嚎丧,急声喊问“怎么了,钱斌呢”?
牛丽吭哧吭哧带着哭腔说“我被丧尸抓伤,斌斌开车让我跳水回来……”。
石铮生怕钱斌岀事后丧尸退回来,那营地里的所有人就危险了,见牛丽没回答钱斌怎样了,只顾吭哧吭哧哭着啰嗦她被丧尸抓伤了,不由急声吼叫“快说,钱斌怎么样了”。
牛丽被石铮怒吼吓得收住了眼泪,说“我跳江没看清斌斌怎样了”,石铮气得跺脚问“那你为什么哭”?牛丽也愕住了,喃喃说道“我是担心斌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