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转身来到墙边,鱼缸前,一具男人尸体被人啃食了大半。
男人喜笑颜开,在尸体的头顶处蹲下,赤脚踩在粘稠的血泊里也浑不在意。
泛着乌光的手掌对着脖颈轻轻一划,双目圆瞪的脑袋便轱辘掉在地上,脖颈上的切口,平滑无比。
没管地上的脑袋,男人蹭着脚来到尸体胸前,用手比划了一下,挑中一根长短合适的肋骨。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男人将肋骨交到左手,右手顺着尸体胸膛上的缺口伸了进去,稍一用力拽出一颗心脏。用手掂掂份量,男人脸上露出骇人的笑容。
男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提起地上脑袋,快步回到刚才清出来的小片空地,手臂上的血液像小蛇般蜿蜒流下。
东南西北,男人将四个脑袋按方位摆成一圈,接着用肋骨扎透心脏,手臂高举又狠狠落下,动作往复了四次,四根肋骨便纷纷插在了各自的脑袋上。
稍微调整下位置,男人兴奋地在圈子外边盘膝坐下,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开始掐诀念咒。
染血的手诀繁似艳花,细碎的声音像极了蜜蜂嗅蜜。
慢慢的,四根矗立的肋骨顶端,亮起乌光。
乌光刚开始还闪烁不停,很快便稳定下来,继而变得炽烈!
男人停下咒语,张口吐出小半张纸片。指尖摇动,纸片被乌光牵引着送入肋骨中央。
纸片轻浮,细碎的声音再次响起。
摆在地上的四颗脑袋仿佛受到感召,满是血污的脸上,七窍蓦然张开。
点点金光从七窍中飘出,在半空扭成金丝,钻入纸片。
男人的手诀变换不停,道道乌光由指尖射出,将纸片打得震荡不已。
肉眼可见,纸片的参差裂口上冒出金光,像填补、像织造、更像生长,纸片正在以难以描述的方式被补充完整。
呼~
男人松开手诀,纸片上的潋滟金光猛然收起,空地上的光景也随之消失。
男人睁开眼睛,身前男男女女的脑袋此时变得干枯不已。皱巴巴的脸皮上只剩下几个难看的黑色窟窿,只剩枣核大小的眼球垂在眼眶中,仿佛还在怨恨地盯着男人。
原本饱满的心脏变得干瘪发白,肋骨上也长出成团的朽斑。
男人对此浑不在意,不过当他看到静静漂浮的完整纸页时,紧绷的脸皮顿时变得眉开眼笑。
男人张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胸前虚点,想将纸页收回口中。
嗯?
纸页依旧静静漂浮,这倒有些出乎男人的意料。他又连点数下,纸页还是丝毫不动。
男人眨着眼睛,染血的手指在油腻头顶一阵抓挠,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趴在地上,眼睛凑近纸页细瞅,才发现纸页上的竖行线格里有两行淡金小字挥之不去。
【曹渊,漳省青溪市人,阳寿贰佰肆拾有……】
淡金小字在纸页原本残缺的地方没了下文,什么意思?
突然!
男人毫无征兆地仰天就倒!
一团黑气从男人面门上飞出,在半空拐了个弯,将纸页一裹便冲天而起,噗的一声撞在天花板上消失不见。
嘭!
巨声在男人倒地的瞬间炸响!
一扇褶皱凹陷的铁皮防盗门从男人脸上呼啸而过,径直将对面的落地窗砸的粉碎。
拳头大的石块、指头蛋大的碎玻璃,哗啦啦落了一地。灰尘满屋翻滚却又马上被穿堂风吹出窗外。
重型装甲扶着头顶残缺的墙体,斜着身子迈进房间,合金制成的战靴将地上的水泥块碾的嘎吱作响。
炽白的光柱跟随着重型装甲的视线,在客厅内匆匆扫过,最后停在躺地的男人身上。
鲜血、骸骨、被撕咬过的破烂尸体,骇人的景象让装甲里的男人心中一沉。
啪嗒!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轻型装甲摆动着手臂,从重型装甲的身后走出,屋子里的血恶臭经过装甲过滤也依旧令人作呕。
轻型装甲迈动脚步,快速在几个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才走回客厅在男人身旁蹲了下来。
不到一个呼吸,血肉丰满、行动如常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干瘪的就像一具风化了千年的木乃伊。
轻型装甲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警戒的重型装甲上。
来自重型装甲的沉闷的声音在内部频道里响起。
“怎么样?还能追上吗?”
“难,外面布置的大功率光构机一点反应都没有,对方有很高明的遮掩手段,”
轻型装甲看着地上的干尸又有些迟疑:“现在又弄丢了微型脑机定位……他很了解我们吗?”
“……”
“唉~”轻响装甲叹了口气,迈步向外走去:“现在几点了?”
“晚上10点12分。”
“开始记录,漳省庆隆市,柠檬猫小区3号公寓楼053房,发现异类活动,暂定编号鬼-酉-281311202212-000016……目前遇害者5名。”
“遇害者1:马志敏,男,24岁……”
“遇害者2:柳成娇,……”
“遇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