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立冬,空气湿冷。
漳省庆隆市外环,柠檬猫小区,一栋小型公寓楼,顶楼,卧室。
室内温暖如春,只是中央空调吹得人口干舌燥的,娇娇买的空气加湿器是不是又坏了?
男人睡眼朦胧,用手臂撑着身体向上移动,直到斜靠在床头。指节分明的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杯水送到嘴边。
咕咚咕咚~呵~
男人将水一气喝尽,拿着杯子的手垂在被子上,就这么斜靠着闭目养起神来,露出被子的胸膛轻轻起伏。
咕噜噜的声音从他的肚子里传来,声音有些大,扰的身旁的女人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馥郁的香气直扑男人口鼻。
“怎么了~?”
男人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女人,语气温柔地问她:“没事,你喝水吗?”
“嗯~不喝~”
“……”
饿!
越来越饿!
男人的胃部正在被从未体会过的饥饿感摧残。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像刚饿醒的孩子一样对着他哭喊,他饿得有些发昏!
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吞下十头牛!
将空杯子放回,有些颤抖的手伸进枕头底下,细细摸索,直到摸见一处坚硬所在。
他费力地挺腰抽手,将东西摊在手心里查看。
是个黑色的小盒子,摸着像金属材质,做过哑光处理,表面看不到什么缝隙,一盏长明不熄的小灯映得他眼球发绿。
男人深吸口气,合拢五指将盒子握紧。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轻缓地翻身下床,趿起拖鞋走向卧室门。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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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女人打开床头灯,她被卧室外的声音吵醒,什么呀?奚奚索索得跟闹了耗子一样。
“志敏?”
女人拨开碎发,对着房门轻唤,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老公?”
女人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奚奚索索的声音倒是响个不停,听得她心烦不已。
起床,走出卧室,窗外的彩色霓虹灯光透过纱帘照进来。
借着五彩斑斓的光线,女人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堆着衣服的沙发,白色胶合板的简单餐桌,两条金鱼在透明水缸兀自吐着泡泡,整个家看着梦幻又接着地气。
半掩的厨房门里,亮着昏黄的光。
“老公?”
女人推开厨房的半透明玻璃门。
厨房里并没有开灯,昏黄的光是从打开的冰箱里发出来的。
自己的男人正蹲在地上从冰箱门后面露出半个屁股,咔哧咔哧得活像只耗子。地上扔满了各种包装袋,花花绿绿看的女人又气又笑,不知道男人又在发什么疯。
吁,不气不气……自己是温柔的,贤惠的,生气要长皱纹的,吁~
女人抚着自己胸口:“志敏,你饿了?我给你下碗面吧?”
听到女人的声音,男人扶着冰箱缓缓站起,他的胃饿得发疼!
下碗面?
太慢了,他可等不及,他现在需要的是十头牛!!而不是一碗面!!
啪~
冰箱门自动闭合,男人看着女人直喘粗气,后背佝偻着依然比女人高出半头。
男人的身体挡住了窗外的光,黑色影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直叫女人心慌。
“老公?”
女人试探着,慢慢挪动脚步开始后退。
吼!
“啊!~”
不似人声的吼叫猛然炸响,男人紧追两步便将女人扑倒在地,佝偻的身体在白色瓷砖上投下弧度惊人的阴影。
女人的尖叫声乍起即止,挣扎也慢慢变得无力,浓郁的血腥气却迅速蔓延、扩散。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撕开的气管中翻出连串的血色气泡,呵呵的喘气声中夹杂着难听的咕嘟咕嘟声。
那是什么东西?
一抹黑色从红色包装袋下露出来,扭曲的裂缝里有细小的电线探出,金属壳上的绿色指示灯——早已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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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食干净的骨头被人随手扔到一边,指节分明的手掌在地上摸索片刻,扯过一片破碎的衣料,用来擦净脸上的血迹。
呼~舒服!
男人躺在浸染血污地毯上,呼出一口长气,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餍足。
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静静享受片刻,男人猛地一拍肚皮,从地上站起,打着赤脚从厨房里抱出一堆东西。
胡乱用脚在地毯上扫出一片空地,放下怀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