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蛮力与速度的对撞!
陈大勇心头一惊,这是什么刀法?
力道强横,势头极快,还能听到隐隐虎啸之声。
但刀光之间,只有进攻,完全不做防御。
要是真碰上同样不要命的主,舍身一击,断气的总会有林子安一人。
陈大勇聪明的大脑迅速思考。
“明明这刀法到处都是破绽,但直觉提醒我,绝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太极拳中的”棚捋挤按”四式,虽然简单,却能演化出无数变化,足以应对各种攻击。
正所谓大道至简,以简驭繁!
“这臭砍柴的,哪学得上乘刀法?!”
陈大勇瞳孔微缩,决意拿出自己百分百的实力,不敢再托大。
再直愣愣地扑过去,只能用鲜血证明一个问题——
头盖骨和砍刀到底哪一个更硬?
他深憋一口气,腿上每一寸肌肉使劲,砰得一踩,急刹车般稳住身形,紧紧咬合地面。
竟硬停住了!
而他长袍的衣角,却随着惯性继续扬起,瞬间就被刀锋斩断,旋转落地。
再挺得慢些,或者刀再长点,掉地上的就不是衣角了。
“算你运气好。”
林子安前踏一步,不容片刻喘息,又是一记猛虎快刀呼啸而至。
电光火石之间。
陈大勇身形猛地一矮,如弹簧般瞬间下腰,后空翻数圈,勉强躲过。
而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黏滞之感。
这要是在体操赛场上,运动员长得丑了些,但就凭这漂亮的动作,高低得能拿个十分。
嗯?
林子安也没想到,两刀下去,都能被他用花哨的动作躲过。
可以说,醉酒的陈大勇与清醒的陈大勇,完全就是两个人!
然而,林子安的刀法也使老了。
完全收不住劲。
刀刃砍到面前木桌,就像热刀切黄油般,几乎无声无息,木桌的四条腿瞬间被整齐切断。
桌腿断裂的瞬间,桌上摆放的食物失去了支撑,纷纷滚落,一片狼藉。
哗啦——
两人默契的暂时收手,四目对视。
一时陷入沉默。
林子安瞧见被摔坏的蔬菜,以及到处乱滚的精米,不由得眼角抽搐,胸口发痛。
真浪费啊.......
陈大勇张开嘴,说话时唾沫乱溅:“臭砍柴的,你真往死里砍啊!?”
林子安先是一愣,随后出言反问:“不是你先动得手?”
陈大勇也楞了一下:“这个确实,但老子来这没想杀人!”
林子安有些无语。
这夯货守在自家门口,气势汹汹地猛扑过来,谁都会下意识反击。
嘴上说得轻巧。
谁又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那你来干嘛?”林子安问道。
陈大勇拉了张板凳坐下,翘个二郎腿,说话倒也坦诚:
“说实话,不教训你小子一顿,难消老子心头恶气!”
“整整两月的役钱啊,那么多的钱,够老子买好几坛好酒了!”
“然后呢,还是想杀了我泄愤?”
“老子没这爱好,但卸掉你两条胳臂,老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林子安神情冷峭,挺刀一指:“你可以试试。”
锵—
陈大勇冷笑着站起身,抽刀出鞘,横刀在摇曳烛火映照下,寒芒四射。
刀身洁白如镜,油润光滑,没有任何缺口。
可见他为了保养这把刀,数年如一日抹油擦磨,悉心照料,付出了不少心血。
曾有商人出大价钱想要买下,也被陈大勇断然拒绝。
“这把刀,斩杀过的流寇土匪,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陈大勇低言细语,每个字都透出狠辣。
这把刀,是他的骄傲,是他不会说话的好伙伴。
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出鞘。
但一出鞘,必定见血!
陈大勇淡淡说道:“臭砍柴的,你完了。”
对面不远处。
林子安静静看他的表演,脸上满是难掩的嫌弃,眉头皱起。
“这夯货该不会把自己幻想成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了吧,以刀为伴,行走江湖?”
太中二了!
不行,得帮他治治。
林子安提起泼风砍刀,猛踏前数步,一道竖劈迎面砍下。
先前力道使得过大,不小心弄坏了桌子。
这次他留了三分手劲,就算陈大勇故技重施,再次躲避,也不会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陈大勇冷哼一声,立在原地,将横刀高举横抬,竟打算硬接住林子安的刀锋!
只见他满脸的自信,心里暗做打算。
“接下之后,老子直接一拳掏他的心窝,必让这小子瞬间倒地,哼哼!”
铛!
屋内,顿时迸响起刺耳的金石碰撞之声,火光四溅。
巨响过后。
陈大勇仰起头,瞳孔逐渐扩大,只觉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