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回忆起那是什么味道了吗?”
“那是一种我曾经很高兴拥有的味道。“
“嗯哼?”
夏天龄站在床上偏着脑袋。
“是家的味道,至于味道的来源嘛。我就无从得知了,我所回忆起的就只是当年家里的味道。”
“值得吗?”“我是说为了一个味道被温柔的女同桌误会成猥亵。”
“但是从任何角度来说,我当时的行为就属于猥亵好吧。包括我自己在做这事之前也是做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的。”
我不解的看向她。
“而且对你来说,我和她不再来往不是更好嘛。”
“噗。”笑出了声。
“你不会真的因为我的话就听进心里了吧,你搞清楚好不好,我现在的设定是你的妹妹唉。”
对,她是夏天龄,我可以称其为妹妹。
“当然了,你肯为我有这么大的觉悟,我还是很开心的。”
躺下来,滚动。
从身上压了过去。
“然后呢,你准备在学校里怎么办?以后。”
“一切如常,这两年来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习惯了。”
“现在会有很多麻烦的。”
又从身上压了过去,几处发出了拖拽金属的声音。
电话响起,是阑姐。
“喏,你看麻烦这不就来了嘛。”
朝夏天龄晃了晃手机。
手机时间20:01
推开店门,难得见到没有趴着的张阑。
“你小子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还没有走近,声音先传了过来。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你们俩会同时在员工室里面吗?而且还是整整一个小时。”
过了那么久吗?我感觉只过了几分钟。
“我在闻味道。”
“你是鼻子对伟大的执着有点吓人了。”摇摇头,“就像那时候一样。”
“所以你是怎么死皮赖脸的说服了那姑娘的?”
“很抱歉的是,我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闻的。”
眼睛睁得很大。
“而且还被发现了。”
眼眶几乎是要裂开了。
“天泽呀,你为什么非要去对着人闻呢?”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然后呢?被发现之后。”
“我认为被人发现,有人在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动手动脚,大概率不报警,已经是对那个人最大的仁慈了。”
“我就知道。”叹了口气。
“至于你的执着,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的那个脑袋从来就没有正常过,但因为你让便利店没人了那么久,作为补偿,我和他们店主商量了一下,这周周末你就去临时上一天全班吧。”
“你怎么又随便的就替我下了决定。”
“起码在这件事上你没得选。”
对,在这件事上我没得选。
四天后的周天6:23
因为夏天龄回去了,所以自然没法叫她上来陪我去上班了,至于中间这几天发生的事嘛,头痛。在后面会讲的。
现在还是先把这一天的“惩罚”完成了再说。
所以我现在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面,作为这一天的临时员工。
“欢迎光临。”
“早上好呀,哦尼酱,我绝对不是借口来买酸奶,而专门乘坐了20多分钟地铁过来看你的呦。”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戳了戳。
“过来让我摸一下。”
“不行哦,你现在可是属于工作时间,万一被人看到便利店员工在工作期间对顾客动手动脚,会很麻烦的哟。”
她走出便利店,又重新走了进来。自动门再次打开,盯着我。
“刚才可是有客人进来了哟,是不是少了什么?”
“欢迎光临。”皱着眉头。
“嗯,嗯。很好。”她点点头。
然后又来了一次“欢迎光临。”
我内心毫无波澜,毕竟对她承诺过了的。
门打开又关上,又打开了。
“我说,虽然我是答应过了,但你也……”
不是夏天龄,出现在门口的是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双麻花辫,天使。
“我吗?”她指向自己的脸。
这是从上次的事发生以来,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摇摇头。径直走了进来,进了员工间。
锁门的声音。心痛,我的心在滴血,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
开锁声,开门,已经换上了员工服。
避开人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她刚换下来的衣服摆在床上。
关门,用钥匙在外面锁上了。
心里微微泛酸,但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我是这么在心里想的。
相对无言,她在外面整理货架上的东西,而我这次在收银台后面发呆,时不时进来的客人也没有打破这种无言的平衡。
但是最要命的是喉咙里面现在干的要死,而且饮水机在外面,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范围。
虽然没有规定谁不能出现在某个区域,但是这就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相近。她不进来,我不出去,如果没人主动出来,打破这种默认的玩意儿,那么这种情况大概率会一直持续到下班。
她没有任何错,我是知道的,但我从来不是会轻易承认错误的人,在大多数的对峙中。于是乎,我只能为自己这一种长期的傲慢买单。
沙漠,我想起了撒哈拉沙漠里的蚁狮。通过昼夜温差,在自己的外壳上凝聚成水珠,顺着外壳的纹路流入自己嘴里,如果只是一味的炎热或者寒冷它都会把自己渴死。
她走进饮水机,拿出两个杯子。
两个杯子,不会还有我的份吧。惭愧开始蔓延全身。
半杯,两个杯子都只接了半杯水。
走进了收银台,两个杯子都放在我的面前,准确说是在旁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