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展怔了怔,皱眉略作思索,便扬唇轻笑:“算得还真早。”谋者动一而谋十,谋定而后动,那两人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自刘庶人宫中遇刺险遭毒手为镇国将军府所救那日后,小媳妇便让他带信给父亲,让父亲以年迈精神不济为由肯请皇上恩准让他入虞地代掌兵权。
“我以为小媳妇让他代掌虞地兵权是为了阻止大哥的野心,确保浙北周边的安定。”柳千展喃声自语,勾唇自嘲。是了,他天真了。要阻止大哥与田文忠合谋虞地兵权,贤王府多的是办法,没必要急着让父亲退位颐养。小媳妇从一开始算计的便是今日燕荡山的引蛇出洞之局。
“配合的还真是默契。”柳千展讥嘲道。小媳妇布局,她算计着阿湛入局,算计着阿湛的算计,算计着他的入局,算计着田文忠为了虞地兵权急水可耐地利用同味居的出手。而小媳妇的算计正中阿湛下怀,阿湛算计着入局燕荡山,算计着配合小媳妇调田文忠这只猛虎离开京城乱局,算计着他的贪嘴爱玩的脾性儿借机引蛇出洞。
燕荡山这里怪虫漫山,蛊毒无数,尸人作乱,田文忠的动向不明,先帝的守护东华国遗命,不怪阿湛算计着他入局。
各方都在算计,唯独他很傻很天真。
暗二小心地看了一眼柳千展,再一次为贤王解释:“算计舅爷实非王之所愿,那些尸人很是了得。”
柳千展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摆了没有再说什么。
阿湛的不得已他懂,阿湛的意思也很明白有离神医随行,他入局的风险很低。他相信若是给阿湛足够的时间布局,若是阿湛的身子再好些,若是还有别的选择,阿湛都不会将他推出立于险地之中。
“大哥,大哥他,真的是想要我的……”命?
柳千展挣扎着闭眼,又是一声低叹,摇摇头,负手离去。有些事情明摆着,他却怕说破,有些人他知道,却只想自欺欺人。他从没想过与大哥争夺什么。他这么做又是何必?都道是高门显贺,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外头人朝里看都以为如何如何,里头人的辛酸苦楚谁又能知道?
柳千展半仰着头,眯着眼睛看天。天淡,云闲,烈阳高照,不知不觉夏日已至。他站在太阳底下却觉出一股股寒意,从脚底下一阵阵一阵阵往上窜,冻得他心口疼。太阳煌煌地照着,有些晕眩的眼睛看天,天是灰蓝蓝的,看云,云是苍白得像生病一般,绿叶蜷曲着像是要枯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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