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毓在农家寻了个衣服,将一只在山中狩猎的野猪丢在农家的院子里面,穿好之后,继续带着夫诸往灵宗赶去。
灵毓回来的消息,在他出现在宗门之时,便不胫而走。
长生第一个匆匆赶来,望着灵毓半晌,方才红着眼眶道:“回来就好。”
莲华也哇哇大哭,捶了灵毓一通,指责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哥哥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却要离家出走,也不知道给我说一声。”
灵毓眼眶一红,险些哭了出来。
他苦苦死守幽山险些被煞物给掩埋的时候,他没有哭。
向长生求助却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藏地凤浪对他下狠手,企图杀了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愤怒和失望。
然而此时,只简单几句话,却让他湿了眼眶。
灵毓低头抹了抹眼泪,说:“我也不想的,我是被人暗算了。”
“那个混账竟然敢暗算你?”莲华撸起袖子,愤愤说道:“告诉师兄,师兄替你把他丫儿的抓过来狠狠揍一通!”
灵毓刚想要说是藏地凤浪,便突然看到出现在长生身后的少年。
“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都快要将我们担心坏了。”藏地凤浪满脸担心地冲了上来,拉着灵毓的手,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灵毓一愣,旋即便满是厌恶地将藏地凤浪的那只手给甩开,充满仇怨地瞪着他,道:“你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给我滚远些!”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都是一愣。
“灵毓,你这脾气怎么还是如此。”莲华揽住灵毓的身子,道:“纵然你处处看小浪不顺眼,你也暂且看在这段时间,他日日为你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日日都要出去寻你踪迹的份儿上,先莫要耍脾气吧。”
“师兄,我……我做错了什么?”藏地凤浪一脸茫然无辜,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
灵毓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儿。
下不去也出不来。
他死死盯着从表情和肢体反应上看不出任何问题所在的藏地凤浪,咬了咬下唇,强忍住将他马上痛殴一顿的冲动,冰冷地勾唇,道:“好啊,你可真好,你待我,当真是好极了!”
藏地凤浪往后面躲了躲。
长生看了看灵毓的衣着,道:“先进去吧,将此事禀明师尊,之后的事情,之后再细问。”
沧容却是说道:“我觉得还是先把人藏起来吧,要不了几日,便会有人踏破门槛,要找灵毓麻烦了。”
羲和也唏嘘了一声,道:“说的也是,三千守山弟子,全军覆没也就罢了,如今只回来了灵毓一个,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也不知该如何乱嚼舌根。”
莲华一挑眉毛,道:“谁敢乱讲话,让我知道,非得削死他不可!”
说着,又打量着灵毓那张清减了许多的小脸,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当真是个小可怜。”
晏天痕的视线始终落在藏地凤浪身上,皱了皱眉头,道:“这小子,到底是谁?”
蔺玄之斟酌着说道:“他应当是真正的凤浪,而且,那个在幽山刺杀你的人,并不是他,那个时候我已经寻到凤浪了,他和道祖在一起,没可能再去寻你麻烦。”
晏天痕迟疑地说道:“如此说来,那个人是伪装成了凤浪的模样,然后去攻击我,并且嫁祸给凤浪是吗?”
蔺玄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那个人,应当是圣人。”
晏天痕皱起眉头,道:“可是圣人为何要做这种事情?挑拨离间,肆意害人,这么做,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蔺玄之道:“我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理解这种人的想法。”
晏天痕深有同感,道:“我也一样。”
灵毓回归灵宗,这对于灵宗而言,可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但这种欢喜背后,却潜藏着无数汹涌暗涛。
诚如沧容所言,当灵毓活着、完好无损地回到灵宗之后,不少宗门的长老甚至宗主,都亲自登门拜访。
说是拜访,实则是质问。
“我家孙儿,随你一同镇守幽山,为何到了最后,活着的人只有你一个,我那可怜的孙儿,却是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
“你——之前你师尊,分明说你已经死了,但过了这么段时间,你却又突然活着出现,该不会是灵宗有什么阴谋吧?”
“若是都死了,老夫也没什么话可说,可是如今,老夫定是要讨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