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求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跟随师尊求道多年的白莲仙子在与众多形形色色的修士打交道的过程中,也一向很会做人,深得众多同道长辈们的赞许与喜爱。
尤其是她最敬爱的师尊更是日日对她严加指导,欲将宗门的半数未来托付给她。
夜半三更,白莲仙子如往日那般结束一日的苦修,身着一袭素雅白裙的她从师尊的房中走出准备回房休息。
深夜的寒风吹过,白莲仙子那身单薄的白裙在暗淡无光的夜空下翩翩起舞,在这如同泥沼般深邃黑暗的夜里,她如同她的道号那般就像是朵在泥沼中绽放的白莲,白净无尘,惹人恋爱。
冬日的夜风冷得叫人如坠九幽地府,但白莲仙子毕竟是仅用二十年便从普通的凡人变为位列天庭仙班的天才,在探寻大道枯寂的旅途中,她那颗跳动的凡心早已如铁石般坚硬,不畏冷暖,不识寒暑。
只要她想,她自然可以挥挥衣袖用那高深的术法召来春日的暖阳,一如宗门这永不落雨万里无云的天。
但那又何必呢?
毕竟现在是冬天,漫长的冬季,冬至未至,夜还很长。
既已求仙问道,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然而似乎早已沉寂了数万年之久的宗门大阵毫无征兆地运转了起来,似乎有人要强闯宗门。
本应一如既往万里无云的宗门内不知为何下起了绵绵细雨。
前些日子即将和自己结为道侣的师尊他我化身不知为何突然和师尊断了联系,失了踪迹。
而今日一个诡异打扮的男人不知怎的居然令这和师尊断了联系的师尊他我化身对他言听计从,乘着一艘满是血污的仙舟冲向宗门,那宗门的护宗大阵“血海青莲阵”被男子倾刻间撕碎,然后诡异男子便孤身一人杀入宗门,似乎势不可挡。
师尊虽修为通天,但护宗守山自然是门内弟子们应尽的职责,无需师尊亲力亲为,师尊只消动动眼皮,自有身为栋梁的宗门弟子们善解人意地为师尊排忧解难。
果然,自己仍有许多为人处世之道有待向师尊讨教。
可惜在这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修仙界,那些善解人意的弟子们充其量也就善解人衣罢了,不善解意,更不善解人。
于是,理所当然的只有被解的份。
那诡异男人举着柄破旧的黑纸伞:只一块残破的黑布,一柄支撑着细木杆子,便像是那撑起房梁的家中栋梁,如雨般倾泻而下的仙剑、道法落在这柄黑伞上便如小雨落下,顺着黑伞滑落。
暴雨倾盆的雨夜中,伞下的人只是风平浪静地走在他所想走的路,纵始天塌了那黑伞也毫无怨言地为他遮风挡雨,沾不上一丝冰冷的雨。
这不是形容,因为天确实塌了,男人只是用手在虚空中随手一划,一线金光便划破了那如黑伞般黝黑的长夜。
宗门的伞破了,宗门的天漏了,万里无云的宗门终于还是下起了倾盆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