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打扮着实彰显他秦王的尊贵与威严。
与此同时,刘乞也一改往日的随意着装,身穿一身整齐的武官常袍,还精心修饰了自己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摇身一变从路人甲变成了威武的将军。
两人在一众随从的拥趸下,翻身上马向着廷尉而去。
这廷尉府就是这个时代的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主要负责掌管刑狱和司法,而廷尉监便是廷尉府的最高负责人,其实也就是唐朝的大理寺卿。
昨日廷尉监王虞接到诏令,说刘义真将与自己共同审理此案时,王虞是一脸不可思议,虽说这位二公子在关中和河南所作所为震惊朝野,可从未听说过他有刑名之才,他心中不禁开始揣测,难道这与最近冒出来的大字报有关?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王虞还是将谢灵运杀仆一案的所有卷宗都拿了出来,以备刘义真随时查看。
当刘义真抵达廷尉府时,王虞一路小跑来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秦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
刘义真也没有托大,自然早早翻身下马,也恭敬的回礼道:“哪里哪里,王廷尉!是本王叨扰了,昨日与父皇相见,聊了许多,忽然聊到康乐公滥用私刑杀害仆人的事情,父皇对此十分关注,希望能够早日了结此事,便让本王前来向王廷尉学习学习!”
“哪里哪里,殿下言重了!”
两人一阵寒暄后,便一前一后进了廷尉府,一众主管刑名的官员,均已到齐,众人见过刘义真后,便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王虞则细致的和刘义真讲述着这个案子。
“秦王殿下,这个案子的卷宗都在此处。案情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但康乐公坚称只是命人给仆人一些教训,并未有故意杀人之举。因此,对于这个案子的定论尚且存在一些争议。”王虞恭敬地汇报着案情,同时递上了卷宗供刘义真查阅。
刘义真随手拿起一本卷宗,有意无意的翻看起来,
“王廷尉,本王才疏学浅,对于《宋律》知之甚少,还想请问大人,《宋律》对于主仆通奸之人应当判处何种刑法?”
“回禀殿下,”王虞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宋律》规定,若奴仆与主家妻子通奸,则应判处斩首之刑,并弃市以示众。”他的回答言简意赅,却又不失严谨。
“哦?”刘义真听闻此言,大为震惊,一脸疑惑的说道:“那既然如此为何要将谢灵运议罪?”
王虞继续解释道:“殿下,你刚刚问我主仆通奸之事,但据现有证据,谢灵运所杀门人桂兴并未卖身至谢府,所以并不适用主仆通奸,按照一般通奸之罪,通奸二人,应当受到杖责九十,流放两千里的罪责!”
刘义真沉默半晌,仔仔细细翻阅卷宗,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若是主家当场捉奸,斗杀二人,是否要受到刑罚呢?”
“这个……”王虞愣了一会儿,“《宋律》规定凡妻妾与人奸通,而本夫在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
刘义真见王虞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笑着问道:“那康乐公何罪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