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什么呢。”
另一匹马上的人见他频频回头,自己也扭着脖子往后看了几眼,但只见昏黑的街道,空无一人,连条狗都没有。
“没什么,小猫而已,见我们害怕,在墙后躲着。”
深夜的街巷又恢复了寂静,姜婉确认没有危险,快步流星向姜府的方向跑去。
“你还知道回来?”
还未进门,姜婉便被婶母刘氏气势汹汹地拦下。看着刘氏张牙舞爪的样子,姜婉心有不忿,面上却不显,当即毫不犹豫地跪下。
“姜婉知错,还请婶母责罚。”姜婉低着头,不愿去看刘氏的脸。
这样的情形,在她的记忆里上演过无数次,忤逆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还不如低眉顺眼些,少吃点苦头。
刘氏自上而下打量了姜婉一番,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就撞了大运,被皇上赐婚。
姜婉见刘氏无甚反应,抬头望去,只见刘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起来吧,您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我可受不起您的跪拜。”
姜婉起身,低垂着头,佯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敢多言。
刘氏看她还是那般胆小怯弱,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什么尚书千金,还不是得看她脸色,就算飞上枝头又怎样,指不定哪天摔得更惨。
刘氏嗤笑一声:“姜婉啊,你这运道真是不错,昨日京城来了消息,皇上为太子殿下赐婚,一正两侧妃,你可是其中一位呢。”
姜婉倏地站直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氏:“太子的婚事,怎会与我有关。”
刘氏也疑惑,姜婉自七岁便被送来蜀州,说是陪伴老夫人,可老夫人已故去多年,她爹娘除了定期寄点银子过来,对这个女儿可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不过,再怎么不在意到底是亲生的女儿,陛下赐婚肯定和姜家脱不了关系。
刘氏心烦,只道:“陛下赐婚,这可是大事,你这段时日就好好在家待着,别想着出去乱跑,等京城的消息到了,即刻启程进京。”
刘氏转身走了,姜婉定定的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冯嬷嬷久不见她回去,前来催促,这才跟着冯嬷嬷回房安置。
夜里,姜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方面是想不通,陛下怎么会突然给她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赐婚,对象居然还是当今太子殿下。若是因为她爹的缘故倒也说得通,可姜家又不止她一个女儿,怎么着也不该是她。
更为焦心的是何三娘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毫无消息。
“三娘啊三娘,我该怎么办,找不到你,我还要被迫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姜婉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思绪凌乱,这场从天而降、毫无征兆的赐婚让她烦闷极了。
她自七岁起就在蜀州生活,从未回过京城。所谓的爹娘一年到头连封信都没寄过,估计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倒是没忘了她的婚事,也是费心。
不过,总算可以离开蜀州,估且是桩好事。
至于皇帝赐婚什么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辈子逃不了被逼着嫁人,嫁给太子起码不愁吃穿。皇室子弟三宫六院的,日子久了,怕是都不记得我是谁。以我的身份混个侧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日日睡到自然醒,也算乐得逍遥自在。
而且如今倒是可以借赐婚的事情,直接去京城,总比在蜀州空等有用。
有了暂时的计划,姜婉困意上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蜀州驿馆
“这蜀州通判真是不知好歹,油盐不进。不借兵就算了,问他山匪的情况,居然一问三不知?”
蜀州驿馆里,被皇上派来协助太子殿下剿匪的户部侍郎王庭州,难抑心中忿忿不平之气,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咒骂蜀州官府的不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