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的是,换了新衣服的杨小妹浑身血污,一个弱女子竟然也追上了走出将近十里地的队伍。
她说,她姐姐被人杀了,她是逃出来的。
问她郡守呢?
她摇了摇头,说是听见郡守下的令,所以才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寻求庇护。
这事不但阎月朗觉得蹊跷,根本就没和郡守接触过的舒妙都觉得蹊跷。
一个女子而已,郡守闲的没事疯了才要杀她。
但显然,现在已经不合适再回宁安县了。
杨小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似乎有意把郡守和这帮拐子扯上关系。
头脑是有点的,但逻辑不太好。
那帮拐子是阎月朗要带着去北疆做苦力的,从一开始就随着大队一起走。
他既没有打算把人交给宁安县郡守,宁安县的郡守也不曾过问过这些拐子。
倘若郡守真的和拐子有关,那他为何不设计杀了这些拐子,反倒杀了受害的姑娘?
逻辑不通。
然而阎月朗没有时间叫人回去处理事情,他急着赶路,只能就这么带着杨小妹一起了。
在马车上,舒妙闲来无事就会写一些趣事,攒上几日就随着军里送信的一起送回京都给沈霄月去看。
眼看着晃过去一个月,两人也只来回各收到了一封信。
杨小妹留在这里自然不是做大小姐的,她便有意讨好舒妙,一边研磨一边时不时探头去看她的字。
舒妙倒也没藏着掖着,任她去看。
写完一封信,还忍不住夸她:“你这墨研的真好,不浓不淡。”
杨小妹害羞的低了低头:“小时候常常为家里的兄长研墨,也就只有这个拿得出手了。”
明明前日还在为杨大姐的死而悲伤,今天就换了一副样子。
舒妙没点破,看着悦喜用细纱吸干了纸上的墨水,便亲自拿来折成了一个四方形,塞进了信封里。
“我去送信。”
杨小妹伸手想要去拿,舒妙倒是一抬手:“我自己去吧,正好我坐车坐的屁股疼,出去透透气。”
离北疆越近,阎月朗就越谨慎,事务就越繁忙,和舒妙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见着舒妙从马车里出来,紧皱的眉头才微微松散了下来。
“想要骑马吗?”
舒妙不是个多事的人,她少有的才会在行走途中下车。
她被拉上了阎月朗的马。
两人耳鬓厮磨间,却听舒妙气声说:“你那封信倒是可以同我的信一起寄出去。”
阎月朗愣了愣。
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猛的翘起嘴角,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没说话,却夹了马肚子,两人就跑到了队伍前面去。
他是有一封信想要悄悄的送出去,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后面护送那些姑娘的将士们还未到宁安县,阎月朗就在县城里留了人,若是那郡守真的如同杨小妹说的那样,和拐子有关系,那么后面护送的将士们也会有危险。
为了后面将士们的安全,阎月朗一开始就想要去探明宁安县的真相,只是相比起郡守是反贼这件事,他更怀疑杨小妹。
不好打草惊蛇。
没想到,舒妙倒是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