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阎月朗再问。
“实不相瞒,奴家出身于渭河舒家,无奈祖上失了皇恩,使子女不得入仕入宫,宗族凋零,父亲早逝,奴家便随母亲远嫁他乡,可继父一家并无奴家的立锥之地,倘若奴家回去,定然是要被他们嫁给鳏夫做续弦的,奴家实在不愿……”
说着说着,还落了泪。
阎月朗很难形容心里的滋味。
好似他的身体对这个女人有着异常的反应,他想护着她,见不得她哭。
阎月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深呼吸,闭上眼睛,钻进脑子里的却是月光下的舒妙。
她说:“我给你你选择的机会。”
可眼睛里的疏远与冷清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猛地,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刀捅破了,痛的要命,竟然就这么盖住了对那女子的异样反应。
“倘若你不愿回去,我便叫人帮你寻一处宅子。”
他说完便起身要走,那位舒家姑娘竟然大胆的揪住了他的袖子。
阎月朗下意识的一甩手,将她推出去好远。
“放肆!”
摔在地上的女人似乎是不可置信,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
柳怜儿和阎月朗的耳力极好,两人听到了这喃喃声,下意识对视一眼。
柳怜儿急忙去扶她起来:“哎哟,你看你这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还是官爷,你哪能就这么上手啊……”
舒家姑娘瑞柳扶风似的依着柳怜儿起身,眼眶通红:“是奴家僭越了,还请阎相公恕罪。”
阎月朗一摆手走了。
原先还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似的舒家姑娘却站直了身子,笑容勉强的对柳怜儿说了句:“多谢。”
柳怜儿微微挑眉,面上不显,只拍着胸脯一副担心的样子:“你方才可是差点吓死我。”
“你太多虑了。”
“他可是官爷,你这也……”
舒家姑娘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不要紧的,阎相公是个好人,绝不会因此就迁怒你我的。”
柳怜儿心想,他好不好我还能不知道?
只是她如今还是一副农家妇的样子,畏畏缩缩的,只说:“你怎么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但很显然,舒家姑娘并不打算多说什么,随即回了自己院子里去。
柳怜儿的表情也就淡了下来。
这两个姑娘被安置在临着垂花门的一处小院子里。
院子一共三间房,一间堂屋外加东西两房,离着阎月朗的外书房很远,离着内院葆光苑也远。
这垂花门也不是唯一通往内院的路。
几乎若不是有心,她们和阎月朗是见不到面的。
半夜的时候柳怜儿翻窗进了阎月朗的书房,房里还有顾寻之和区硕衡在。
顾寻之迫不及待的问,打听出来了吗?
柳怜儿扭着腰到桌前,先给自己灌了一大碗水才说:“她就是惹怒先帝的那位不羁才子舒海亭的孙女,她娘带着她再嫁去了西府,看起来是继父一家待她不好,要将她嫁给一个鳏夫做续弦,她不肯,出逃途中遇见了那波阉人,和别的姑娘筛了几回,最终留下了她,同我一起送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