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舒家。”区硕衡摩挲着下巴沉思。
顾寻之倒是一惊:“舒家,和小嫂子是本家。”
阎月朗看他一眼:“阿妙不是渭河舒家的人。”
当然不是。
这位舒家姑娘带着渭河的口音,而舒妙的口音倒是更别致,好像一板一眼念书的孩童,却听不出究竟是来自哪里。
“渭河舒家倒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当年她祖父醉酒后写诗讥讽玄宗皇帝引得我父皇大怒,但终究是祸不及家人,我父皇心软,只说他既瞧不起玄宗皇帝,便不许舒家人入仕入宫,却也没有断了其他后路,据我所知,舒家在渭河依旧是大族,族里田产铺子产业可并不少,不至于养不起一对儿孤儿寡母。”
“哦?”顾寻之笑起来:“看起来她可不简单。”
不过区硕衡更在意的是:“你见了那姑娘,心里可有别的感觉?”
一屋子人都好奇的看向阎月朗。
他不自在的转着小手指上的戒指说:“没有,只是想到了阿妙。”
区硕衡挑了挑眉:“嗯,看来姻缘抵不过真爱。”
阎月朗才不想多说,他问顾寻之:“能查到她的事吗?”
顾寻之很是不屑:“看不起谁呢?人早就派去查了,只不过明面上的事被人遮住了,得稍微费点功夫。”
他一转头,笑嘻嘻的对着柳怜儿说:“这不是还有柳兄嘛,日日生活在一起,总是会被人发现些什么的……”
柳怜儿没好气:“若不是方大哥想一人静一静,我才懒得掺和你们这些破事,什么打打杀杀的,最可怕了。”
她扭着腰甩着袖子,身子轻飘飘的就不知怎么跳出了窗户,转瞬就不见了。
区硕衡没怎么接触过江湖人士,看的目瞪口呆。
“她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就想着行走江湖了?”
就柳怜儿那副身姿与容貌,她若是肯嫁,多的是人想娶。
也总好过在男人堆里打打杀杀。
顾寻之笑出声:“你可别被她的皮相迷惑了,她底子里可与一般人不同的。”
到底有什么不同,他也不往下说了。
区硕衡明白,这是江湖规矩,不该说的不说,所以他也就不该听的不听,没再追问下去。
舒家姑娘的事很快就被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舒三娘并不是家里的独女,她娘也不是正室。
她父亲房里一妻一妾,一共有四个女儿,舒三娘在自家院里行三,在族里行十九,是个不起眼的庶女。
后来她父亲病逝,正室便找了个理由将她和她母亲远远的卖给了西府的一个土财主。
土财主连着死了三个老婆,留下了两个儿子,倒也不嫌多舒三娘这一口饭吃,就算没有多亲近,但也远比她口中说的要好过的多。
后来舒三娘年纪大了,说亲的人也多,可她一个也瞧不上,只说自己的姻缘在庙里,日日往各种庙里庵里跑。
一直就拖到了这么大。
年岁大了,提亲的人就少了。
她继父生怕她一意孤行再挑三拣四的,便不由分说与她母亲商量,挑了一户殷实的书香之家。
那位相公倒不是舒三娘所说的鳏夫。
他本是有未婚妻的,只是临近婚期,自己母亲去世,他要守孝三年,他未婚妻倒是不干了,转头就嫁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