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千关往火堆里又丢了一根柴火,火舌瞬间又拔高三寸,纷飞的火苗在他脸上跳舞,零星的火星跟着风沙飞舞,消散。
他心里盘算着时间,滚滚的马蹄声在脑后响起,他狠狠攥了攥手心的石子。
来了!
吁!一声嘶鸣,黑马抬起双腿,又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信千关扭过头,从头到尾,刚好十一个。
为首的是一个红脸汉子,眼下钉着一颗黑痣,大眼浓须,看着坐在火堆前的信千关,啪的一声,长鞭摔在火堆前,道:
“你在这里做甚,可有见过一对男女。”
信千关趴在地上,俯着身子道:“小人从关内来,干的是送信的活儿,天黑就在这里歇脚,大概有两个时辰了,一路来并未见到成对男女。”
红脸汉子脚下马镫一磕,扬鞭带着人马又狂奔而去,远远地那方向上,有一片胡杨树。
快马疾行,几个呼吸间,马队已经跑出百米之外,那红脸汉子心下焦急,若是寻不着那两人,只怕自己回去便要脑袋搬家,想到这,他喉头一紧,又狠狠地往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不对,回去!”红脸汉子眉头一跳,送信之人,岂会无马。
马队去得快,回得更快,身下大马还未稳住身形,红脸汉子已经翻身下马,甩着手中长鞭抽向信千关,道:“狗杂种,敢骗老子!”
信千关左手抓住横抽来的马鞭,往后一扯,借力起身,右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把短刀,挣开右臂绷带,整个人直扑红脸汉子胸膛。
红脸汉子来势汹汹,本想一鞭子抽烂信千关,没成想,刚刚还趴在自己马前唯唯诺诺的废物,此时竟瞬间暴走。
红脸汉子手中长鞭本就是全力一挥,此时被信千关手中拉扯,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等他恍过神来,一把被烧的通红的短刀,已经来至身前。
他急急用左手往胸口一抓,握住短刀。
刺啦一声,五指被烧出一阵白烟,信千关来势不缓,短刀滑落过五爪,像一条鱼儿游过红脸汉子胸膛。
啪啪几声,指头落地,短刀已经刺透汉子胸膛,雨后春笋般在后背顶出,冒着丝丝白汽。
那汉子来的心急,等他落马身死,后面的人马才堪堪来到。
见为首人落马扬鞭,瞬间身死,后一人纵马不停,抽出长刀大喝一声,使了个水中捞月,刀锋自下而起,要把信千关斜劈成两半。
信千关短刀从汉子胸口抽出,将他像向前一推,长刀滑在死尸上,自己身子向下一蹲,从快马身下一滚,手中短刀借势一挥,斩断快马一条后腿,鲜血狂喷。
快马丢了一条后腿,收不住速度,嘶鸣一声,摔在地上。身上之人被凌空甩出。
那人也是身法矫健,被甩出一刻,脚下用力在马背一蹬,身形在半空中强行一扭,勉强控制住身体,左手在落地之时,往地上一按,向前翻滚几圈,便稳住身形,微蹲在沙石上,还不待其抬头,便条件反射地把左手长刀横在身前。
铛的一声,信千关已经快步赶到,手中短刀斩在长刀之上。
两刀相击,嗡嗡声响起,二人皆被震得手臂发麻,信千关右手一松,短刀被弹飞,左手凌空瞬间接住刀把,口中暴喝一声,抡圆了左臂,向那人直插而去。
呲的一声,那人这才来得及抬头,便又重重扑在地上,人已经被从后背钉死在沙土上。
信千关拔出短刀起身,右手一把擦去脸上厚厚的马血,身后嘶鸣声阵起,瞬间换成一个圆圈,把他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