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旁的暗一,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让暗二,现在、立刻、马上来见我!”
说罢直接一个利落翻身,用鞭子狠狠地抽向马臀,在大街上疾驰而去。
暗一有些发懵,看主子的样子,暗二可是闯下大祸了?默默地为弟弟捏了一把汗。
赶紧发送信号,召回暗二。怕一个不小心,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
等暗二赶到怀王府时,萧元怀已然在书房中等候多时。
乌金渐渐西沉,白日里明媚的天气这会儿竟然开始狂风大作,将书房里头的窗棂吹着吱呀作响。
窗棂旁的独座上摆放着一盆三角枫,细细密密的雨随着风斜斜地洒进了书房之内,洒落在三角枫上。
书房之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萧元怀坐靠在椅子上头,并不在意那被骤雨不断飘洒的盆景。
也不在意窗棂仍旧在左右摇摆发出的沉闷老旧之声。
书房外头的老暗焦虑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没有萧元怀的吩咐,也不敢进门去将那窗子关上。
暗二到时,见到的就是老爹一副愁苦的模样。
暗二心里头咯噔一下,观老爹的样子,主子今日很是不悦。
暗二的第六感告诉他,今日怕是不妙。
老暗一见暗二,赶忙推搡着将暗二推入书房之中。暗二硬着头皮给萧元怀施礼,等候示下。
萧元怀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书房中的气压极低,压得暗二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暗二以为萧元怀是不是睡着了,狐疑地想找暗一问问时。
萧元怀倏地睁开眼,从笔筒里抽出一根狼毫笔,沾了点墨汁,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原来是在默《兰亭集序》。
萧元怀没有发话,暗二就只好心里打着鼓,静静地等在一旁。
半晌,终于听得那低沉又略带压迫感的声音传来。
“自你保护沈四小姐开始,将沈四小姐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说来。”
暗二有一瞬间的迟疑,心里头纳闷,最近他已经按暗一的吩咐事无巨细的禀告了。
没想到主子还想知晓之前的,可他这要从何说起?
暗一在暗处见暗二还呆愣着,而上首的萧元怀隐隐有焦躁之意。
无法只好现身,在暗二身侧,提示道:“你只管将前段时日,沈四小姐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
一一道来。”
暗二这才反应过来,忙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越说越发觉书房里头的氛围很是诡异,端坐在椅子上的萧元怀仿似罗刹一般,眸色汹涌翻滚。
“你是说,沈四小姐会扶脉,会金针刺穴,还会炼制丹丸?她不但救了裕郡王妃,还救过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萧元怀听到一半,罕见地开口。暗二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他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
骤雨渐渐停歇,书房四周万籁俱寂。暗一暗二都不敢再出声。
直到听见‘吧嗒’一声,见到萧元怀一手折断了那支白玉管狼毫笔,七零八落的碎玉屑戳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细细密密的伤口都沁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