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翰林瞥了萧元怀手中的纸张一眼,想起来这幅书作是他从长公主府中带回。
因着上头字体与萧元怀的很是类似,便想着有机会给他瞧一瞧。
带回之后夹在书册中许久,也没找着机会。现下倒误打误撞被萧元怀翻了出来。
“阿怀,怎样?是不是不比你写的差?”梅翰林虽有些心疼梅若兰的手。
但仍旧是顾忌着萧元怀的身份,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指责。
梅若兰见萧元怀根本不管她的手烫伤的如何,反倒还一心琢磨起沈宝昭的写的那张书法。
也有些埋怨祖父,好端端的将它带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要一直提醒她,输了那沈宝昭一次又一次?
心头不悦,面上便带了出来。秀眉微拧,状若娇痴般嗔笑道:“要我看来她这字写的花拳绣腿一般。
根本及不上表哥分毫,表哥不必在意。”
萧元怀平静的眼眸倒也没再看上头的字迹,只笑了笑,那笑中还带点恼怒的意味。
压着心里头的滔天怒火,问梅若兰:“表妹口中的她是谁?”
“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小姐罢了,不值得表哥去探究。”梅若兰回忆起沈宝昭那冷清又淡定的模样,心里头也有些嫉恨。
她还是头一回在闺阁小姐中被比下去,这种耻辱她羞于说出口。更不愿意心爱的表哥知道。
萧元怀见梅若兰有些不高兴,闭口不言的模样,心下了然。
他敢肯定这世间除却沈宝昭无人能将他的字仿的如此逼真,再询问不过是想再次确认下罢了。
“我不过是好奇,这人的字与我如此相像,若是有一日模仿我的字迹来捏造一些不实的证据,怕是麻烦。
还烦请表妹能告知,我好去敲打一番。”
萧元怀的话说的诚恳又漂亮,梅若兰心一惊,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怒道:“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萧元怀现下满脑子都是沈宝昭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清冷的表情,这么多回,回回都将他当做空气一般。
婉拒他的示好,好似他就如同那瘟疫一般,恨不得离的他远远的。
真是好样的!
梅翰林倒没有梅若兰那般沉不住气,他笑道:“阿怀,这是国子监沈司业家的小姐所作。
哦,对了,她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裕郡王府的外甥女。”
“听说裕郡王夫妇很是看重她,还定下了她与裕郡王府世子的婚事。”
梅翰林确信,沈宝昭的字迹与萧元怀相似只是巧合,毕竟这书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而以往的日子里头,他们两个并无什么瓜葛。
但梅翰林既然提及裕郡王府,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阿怀,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了咱们的大计,交好裕郡王府有利无害。”
萧元怀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那纸张折好,光明正大地放进了袖口之中。
附和着梅翰林的话道:“外祖父放心,我知道轻重。”
交好裕郡王府?他现在撕了萧厉的心都有!
萧元怀又恢复了一派清风霁月的模样,强忍下那股怒气,好似书房中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生生忍着在梅翰林府中用了晚膳,出了梅府大门。才放下了那张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