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的审讯室中，两名穿着“ELPD”字样白衬衫的文职人员正坐在夜愚的对面。

而夜愚嘛，他正被锁在忏悔椅上。

在夜愚不知所措时，一名负责审讯的男警官拿出了一沓照片，走到夜愚身前将照片丢到了桌上。

接着那警官打开了一部安装于忏悔椅上的机器，夜愚看到了这台机器的铭牌，它叫“共情&谎言测试仪”。

这机器由一个底座，一个机械臂，以及一个安装于机械臂上的高精度镜头组成。

警官遥控着将测谎仪的机械臂升起，又将分析镜头与夜愚的瞳孔进行锁定。

警官开启了分析镜头，一股发出幽幽红光的电磁波从中射出，并持续照射在夜愚的瞳孔上。

这台机器能分析人类的眼部反应，以此来判断是否说谎，或者是否还有人性，也就是判断犯人还是不是生物学定义的人类。

“嘶~”

夜愚发出了不适的吸气声，想要用手遮挡却又被手铐锁着，想躲避却又被一直持续追踪。

警官回到了审讯位上，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又递给了同僚一支，并帮他点燃。随着烟气从香烟中弥漫而出，整个审讯室很快就被笼罩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隐匿于烟雾之中的警官开口道：“说说你对这些照片的看法。”

夜愚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疲倦模糊的眼睛恢复了一点清明。烟雾已经遮挡了测谎仪发出的大部分红光，在烟雾的中和下，他的眼睛不至于像刚才那般的疲劳。

在昏暗的房间中，看不清那两处烟雾源头的模样，只能模糊看到他们一人在看着一块屏幕，那屏幕通过线缆连接着面前的测谎仪。而另一人正在操控一台信息记录机，那台信息记录机长得就像个1950年代的机械打字机一样，背后有一沓自动下料的硬卡纸，而前端却又有着一面发着黄光的屏幕。

夜愚见无法再从前方了解到什么之后，就低头看向位于自己双手之间的照片。这是一沓有着黑色塑胶底板，背面带有类似电话SIM卡芯片和条形码，正面是拍摄画面的塑胶照片。

只是在翻开第一张照片时，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照片里记录的是腹腔的特写，消失不见的血肉器官、破损严重的机械器官、触目惊心的粗野刀痕，还有七零八落的碎肉组织。

“难道我真杀人了吗？”

随着一张张照片被夜愚翻了过来，他的心中有了波澜，积少成多直至掀起了惊涛骇浪。

“杀光他们，逃出去，杀光他们，逃出去……”脑中又响起了那些幻觉，不过这次听到的不再是暴怒，而是带着冤屈与怨恨的语调。

夜愚已经因为惶恐而流出了一身汗，汗液浸湿了他单薄的旧衣服。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在超负荷运转，通过燃烧能量来供给大脑思考。

对面的警官对这种情况已经处理了不知多少次了，新手犯人的往往内心很脆弱，只要被抓住把柄就会紧张和恐惧，有的人是吓晕，有的是出汗，有的还会大小便失禁。

对于出汗这种情况，他们往往会贴心地打开审讯室的空调，并将温度调到最低，风速调到最大，附带着再打开空气增湿功能。

又寒又湿，且近距离直吹，绝对能帮助犯人快速降温。

夜愚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刚才还是下油锅，现在又成了泡冰水。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