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也太迷信了,观音那会送我们什么儿子啊。”
“你不相信那干嘛拉着我去求观音菩萨呢。”
“那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安慰,你是说你得了安慰就有这个儿子了,好好,那你说说,我们儿子长大了有没有出息,前天救猪的时候,我听有人说他太聪明了,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你也不要想的那么多了,我只希望他长大后能替接我们下地挣工分,砍柴就可以了,我们这些生在农村的人还想要什么指望呢”
“啊哟,你生儿子就是想让他长大后干这些的吗?”
“不干这些还能干啥。”父亲还是固执地认为。
“你看看我们村不是有两个人都考上中专吗,现在他们俩人毕业后都在学校当老师了,他们爸妈也没有要他们去扛锄头种地啊,你呀尽往坏处想。”母亲据理力争道。
“那是他们有本事,我们家常恒有这本事吗?如果能考上那是当然求之不得了,只是……”
“你不要只是只是,对儿子那么没信心,不管你怎么想,我相信常恒长大了一定有出息的。”
“好的,那我们不争儿子的事了,长大了就看他自己了,有本事吃皇粮,没本事扛锄头。听天由命。”保富知道为儿子和老婆争执下去意义不大,便转到女儿话题上来。
“好了,我们先不谈儿子,反正他还小,谈了也没用。”张保富中断了谈话,似有沉思地看了一会石水花,“我现在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如玲,让她小小年纪就承担了那么重的活,你看到没有,如玲这些年好像变了很多,变得好像不想跟人说话了。是不是记恨我们了。”
母亲听父亲这么一提,马上有所反映过来:“是的,有这感觉。你看她做什么事都是低着头不跟人说话的。”
父亲听母亲那么一说,深深地吁了一气。
“这都怪我们啊,怪我们生的太多了,到头来一个都没养好,带她们来世上就是遭罪的。水花,说句实话,我是真不忍心让如玲受这样的苦呀,想之这样的话,我们生了如月后就不要再生如梦和常恒了,生了最后两个,倒让最先两个遭罪了,真是作孽呀。你看看如玲初中毕业就下地劳动挣工分,现在看看她那张被风刮了的脸,满脸都是血丝。小时候如玲是多么漂亮啊,多么让隔壁人喜欢,现在呢,腰粗嗓音粗,都是被田里的风吹的。地里的重活压的。”
母亲低头无语。父亲继续道。
“还有如月,她跟如玲一样初中一毕业就去跟人学做衣服了。你以为她真想学做衣服呀,不想读书呀!她是看不了如玲受那样的苦才情愿出来跟人学做衣服的,她想分担如玲的苦。天哪!她们俩人读书本来就好好的,却硬生生让我们逼的没学上了。”
“这只能怪我们家太穷了才让她们小小年纪就出去谋生。”母亲说着又开始流泪了。
“前几天我们家已经把猪卖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明天上街给如玲和如月扯些布做几套衣服吗,如玲那件衣服都穿了二年了,一直没给她做过新衣服,今年无论怎样也要给她做一件了。哎呦。”
“她不会要的,杀猪那天我跟她说过等卖了猪肉后要给她去扯些布料,她说她不要,说现在衣服还很新,没必要做什么新衣服。”
“她那是生我们气呀,那如月呢?”
“如月说就穿她姐姐以前穿过的衣服就可以了,也不想要。”
“唉,她俩太懂事了,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才那样说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穿新打扮哟。”
父亲说着又感叹伤心了。